凌若招手将永璜唤到身前,拉过他的手,轻摸着其指上因为长时间执笔而磨出来的的薄茧,凉声道:“若真喜欢识文读书,那自然是好的,就怕是有人逼着他去读一些他不愿读不愿背的书。说到底,永璜只有七岁,还是个孩子,莫要将他逼得太紧。哲妃你说是不是?”
富察氏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赔笑道:“皇额娘说的是,儿臣也尝劝他别整日待在屋中,得空四处走走。”
“这样最好,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命中注定之事,强求也无用,识清楚本份是最要紧的。”在说完这番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后,凌若低头道:“永璜,你喜欢吃橘子吗?”
永璜看了一眼碟中还剩了几个的金橘,点点头,凌若见状,取了一个亲自剥好后递给永璜,拿着,慢慢吃。”
“谢皇祖母。”永璜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方才接过她手中的橘子,然后退到富察氏身边,一瓣一瓣的吃着。直至一个橘子吃完,永璜都没有想起要分给别人,凌若将这一切暗自收入眼底,却不曾说什么,至于富察氏还在想着凌若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坐了一会儿后,凌若抚着额头道:“这年纪大了就是不行,才坐了这么会儿功夫,便觉得乏了。罢了,哀家先回宫了,你们再多坐一会儿。”
高氏闻言,连忙道:“皇额娘,不如让儿臣陪您回宫吧?”
凌若目光在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寡言的瑕月身上扫过,“不必了,让娴妃陪哀家回去就好。你们几个要是喜欢这园子里哪几盆菊花,就让宫人端去你们宫里,这花啊,得有人赏,才会开得好。”
高氏瞥了扶着凌若的瑕月一眼,忍着心中的不悦,与诸女一道恭送已经起身了的凌若。
且不提高氏等人是何等心思,凌若在离开御花园后,对旁边的瑕月道:“哲妃的事,是你让人告诉钱莫多的?”
瑕月心中一紧,故作茫然道:“儿臣不明白皇额娘的意思,哲妃怎么了,与钱总管又有何关系?”
凌若微微一笑道:“瑕月,你是一个聪明女子,也多少知道一些本宫与你那位姑姑之间的争斗,本宫与她整整斗了三十年,你以为本宫会看不出你那些花招吗?”
瑕月双手微微一颤,虽然很快便恢复如常,但凌若还是有所感知,脚步一转,走到一株开得正好的茶花前,在俯身深深嗅了一口后,凌若摘下一朵深粉色的茶花别在瑕月鬓边,打量着道:“茶花虽美,却不及娴妃姿容之万一。”
瑕月忍着心中的惧意,低头道:“皇额娘如此廖赞,儿臣实在担不起。”
“哀家说的是实话。”在重新抬步后,凌若缓缓道:“既然你知道哲妃有这个心思,大概直接来告诉哀家,何必要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
瑕月低头道:“儿臣知错,儿臣……也是怕皇额娘误会,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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