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望着掩起的宫门,神色复杂地道:“如果娴妃……不姓那拉氏,一切或许会好很多。”
“太后是担心,她因为废后一事,对您与皇上心存怨意甚至……是加害之心?”面对水秀的话语,凌若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只是她若不是那拉氏一族的女子,她的处境会好许多。水秀,说来连哀家自己也觉得难以相信,哀家刚才竟然觉得……她比明玉更适合当这个皇后。”
水秀极其意外,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说话,倒是三福道:“娴妃的心机与能耐,说她适合当皇后,并不为过。”
凌若颔首道:“明玉……固然是一位纯善贤惠的皇后,但她耳根子软,对人没有过多的防心与手段,在这后宫中很容易吃亏。”
三福宽慰道:“有太后与皇上护着,想必这后宫中没人敢对皇后怎样。”
“宫中之祸,最可怕之处,在于防不胜防,哀家可没你这么大的信心。”说到这里,凌若再次叹道:“每每想起,哀家都很担心她与永琏。若换了是那拉瑕月,哀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水秀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太后,其实娴妃这些年来在潜邸中还算安份,您何不将她拉过来,让她好好助皇后娘娘治理后宫?”
凌若嗤笑道:“你觉得她会肯屈居人下?”
“恕奴才直言,这已经不是她肯不肯的事情,而是必须如此,这也是她唯一的出路。奴婢看得出,慧妃与哲妃,均不甘于眼下的位份,娴妃没有家族可依,又不能说十分得皇上宠爱,若是拒绝,早晚有一天,会被她们二人踩在头上。太后说过,娴妃是个聪明人,奴婢相信她会好好权衡利弊。”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且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吧。”说完这句话,凌若合掌跪于观音像前,于无处不在的檀香中,为胤禛积福求德,盼他来生可以无病无灾,投胎好人家,不必再像今生那么累,自胤禛驾崩之后,她就每日如此,从不间断。
且说高氏回到景仁宫后,恨恨地将手中的绢子往桌上一扔,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令宫人不敢靠近,唯恐惹她不喜。
文竹从宫人手中接过茶盏,递到高氏手边,轻声道:“主子请用茶。”
高氏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道:“本宫如今哪里有心情饮茶,这个太后,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又不是不知道那拉瑕月与废后是什么关系,还对她那么看重,反倒是本宫,处处讨好,却处处落了个不好,想想真是可气。”
“主子这样生气,伤的可是自己的身子,又何必呢!”文竹将茶盏搁到一边,道:“再说,奴婢也不觉得太后是真看重娴妃。”
高氏一怔,脱口道:“何出此言?”
“奴婢刚才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很清楚的记得,太后并未曾理会过娴妃,可离去的时候,却将娴妃叫去,奴婢猜测太后应该是有话要与她说。再说,主子您好好想想,废后与太后斗了一辈子,还曾几次害过皇上,太后又怎么会看重娴妃呢!不管娴妃怎么撇净与那拉氏一族的关系,都改变不了她的姓氏与体内所流的血。说好听一些,她是宫里的娴妃娘娘,说难听一些,就是罪人之后,有什么资格得到太后的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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