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头如何议论纷纷,瑕月都充耳不闻,只做着自己该做之事,仿佛外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一日,她陪凌若礼完佛,正要退下,凌若唤住她道:“哀家听皇后说,她原本属意你助她协理六宫,结果你不止推辞,还举荐了高氏,是这样吗?”
瑕月低头细声道:“回皇额娘的话,确有此事。”
凌若走出佛堂,看着从天边纷纷扬扬落下的白雪,道:“为什么?协理六宫之权,多少人求而不得,为何不要?而且哀家记得,你与高氏说不上多和睦,又为何要举荐她?”
“协理六宫之权虽好,但儿臣有自知之明,儿臣没资格也没能力执掌此权。”
凌若恻目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四妃之一,也是排在慧、哲二妃之前的人,若是你没资格,那慧妃更没资格。”
瑕月咬一咬唇道:“皇额娘,儿臣能说实话吗?”
凌若淡然道:“在哀家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顾忌。”
瑕月点一点头,轻声道:“儿臣是什么出身,儿臣自己心里很清楚,皇额娘与皇上给予儿臣的已经很多了,儿臣不敢再有妄想。”
凌若和颜悦色地道:“上一代归上一代,与你无干,而且你帮过皇上许多,协理六宫乃是你应得的,如何能说是妄想,娴妃这样说,实在是太谦虚了。”
瑕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诚惶诚恐地道:“儿臣不是谦虚,而是肺腑之言。儿臣不想要什么权,不想要什么势,儿臣只想陪在皇额娘与皇上身边,平安终老,这也是儿臣唯一的心愿。至于慧妃……儿臣与慧妃确实有些许不和,但慧妃能力还是有的,她一定可以为皇后分忧解劳,如今看来,儿臣似乎并没有举荐错。”
凌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颔首道:“想不到你竟会有这番心思与容人之量,着实难得。只是娴妃,你就真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哀家知道,论能力,你是绝对不会输给慧妃的。”
瑕月低头一笑道:“儿臣不敢对皇额娘撒谎,要说一些可惜也没有,那是骗人的。但既然做出了选择,儿臣就不会后悔,而且……这段日子陪皇额娘礼佛,儿臣觉得自己的心境开阔了许多,同时也领悟了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凌若喃喃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地道:“你要真能领悟这句话才好,不过哀家看你最近抄写的佛经,字迹沉稳了许多,不像以前写的那样,总透着一种浮燥之气。”
待得瑕月离去后,水秀轻声道:“太后,您真相信娴妃娘娘说的话?”
凌若叹了口气,回身道:“她那些话,说的完美无瑕,令人一丝错都挑不出来,可偏偏就是这样,才让哀家无法相信她。不过有一点,哀家看出来了,她正在极力避免那拉氏的前车之鉴。”
“那……那……”水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凌若看出她的心思,道:“不急,先看下去吧。”
且说瑕月离开慈宁宫后,一路未言,待得踏进延禧宫后,阿罗一边替瑕月解下披风一边小声道:“主子,太后刚才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奴婢觉得,太后仿佛是在试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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