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连累就好。”周全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即又叹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盼皇上罚归罚,别一怒之下,要了咱们的性命。”
瑕月内疚地道:“若皇上真怪罪下来,我会告诉传旨的公公,你是被我们所胁迫,请皇上饶你一条性命。”
“只怕皇上不会相信你的话,唉,原想着积点德,结果却把小命给搭进去,真是……真是……”周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他道:“知春呢,都昏睡一天了,还没醒吗?”
瑕月心情沉重地道:“没有,第二碗药已经喂下了,但还是烧得很利害,之前宋太医说过,若是今夜不能退烧的话,知春很可能烧坏脑子。”
周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摇头道:“算了,咱家还是回去多烧几柱香吧,希望佛祖保佑我们全部都平安无事。”
在他走后,瑕月对还待在屋中的齐宽道:“你也下去歇着吧,知春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齐宽摇头道:“还是让奴才守吧,您累了一天了。”
“这个时候,哪里睡得着。知春……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醒来。”在瑕月的坚持下,齐宽只得离去。
在他走后,瑕月缓缓坐了下来,环视着四处漏风的偏殿,苦笑道:“知春,你说这次的事,我是不是做错了,放着好好的娴妃娘娘不做,好好的延禧宫不住,非要来这里受苦。我以为可以熬过冷宫之苦,但原来不是啊,冷宫比以前在潜邸时的幽禁更加可怕,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对,这里有疯子,好多疯子。”说到这里,瑕月眸中已是盈满了眼泪,环抱着身子哽咽道:“我好怕,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我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这冷宫里。不过幸好……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给我仅余的一丝温暖,所以……知春,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否则后面的日子我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还有我的心……也不会安宁。知春,哪怕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熬过来。我答应你,一定带你离开冷宫,然后替你找户好人家,生儿育女,享尽人间之乐。答应我,撑下去好不好?”
闭目的那一刻,在眼眶中打转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滴落在漆黑的夜色中,无人看到,也无人……在意!
在瑕月担心知春生死安危的时候,高氏也气冲冲地回到景仁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都说宋子华去了冷宫,而且宋子华也语焉不祥,大有可疑,为何去冷宫搜查下来,却说什么都没有呢?难道真是宫人无中生有的传言,可她明明看到四喜说查无所获的时候,宋子明脸上的惊色,究竟……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主子,晚膳备好了,您先过去用几口吧。”文竹话音未落,高氏已是不耐烦地道:“本宫没胃口,全部都撤下去。”
文竹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还在想刚才的事?”
“本宫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前后会如此矛盾。”说到这里,她刚之前来禀报此事的宫人唤来,道:“宋太医去冷宫的事,你是听谁说的,究竟有没有人亲眼看见?”
宫人连忙道:“奴才当时出去的时候,听到许多人都在说,他们说曾有人亲眼看到,但究竟是谁,奴才不知。”
高氏本就心情不好,再听到他说“不知”,一股无名火顿时冒了上来,斥骂道:“不知不知,除了不知你还会说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