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与阿罗等人面面相觑,道:“可是……宫里头那么多事,单是各宫每日的用度,就繁琐复杂得很,若没有这些册子,主子如何知晓?”
瑕月微微一笑,道:“所有进得宫门的东西,都要经过内务府,只要内务府的档案册子还在,你说的那些个记录,就有处可查。”
阿罗为难地道:“话是没错,但内务府的册子可远比这里的多多了,一本本查起,要查到何时?”
“本宫虽然不曾掌管过宫中的事,却也大概知道一些,只要寻对方法,不会查太久的。”瑕月弹一弹青葱似的指甲,眸中隐约可见一丝狠意,“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成妃执掌后宫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翌日,瑕月命齐宽将内务府这三个月来的册子,全部搬到了延禧宫,一本本地看,但凡宫中能够识文断字的,全部都叫来一起看,每天都看到深夜。
弘历过来时,看到他们这个情况,极为惊讶,询问是怎么一回事,瑕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言哲妃送册子过来的途中,出了岔子,使得那么多本册子几乎都不能用,只能由内务府原档中查找,然后重新作记录。
弘历虽不曾说什么,但瑕月看得出,他对这件事,甚是不满意,甚至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真相;只是哲妃毕竟是大阿哥生母,弘历不好对其太过严苛。
说到底,这后宫之中,子嗣才是最好的护身符,可惜她自己命薄,喝了这么久的苦药,肚子一直不没有动静;也不知她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个福气。
每每想到此事,瑕月心头就隐隐作痛,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与手段,度过一道又一道的难关,唯独这件事,她除了祈祷之外,无能为力;从此刻起,种善因,希望来日,上苍能结一个善缘给她!
在瑕月为补册子,日夜忙碌的时候,金氏身边的柳叶来到辛者库取浣洗好的衣裳,然在拿到衣裳后,她却是发起了脾气,在将管事宋嬷嬷唤来后,柳叶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勾丝,冷声道:“你们怎么在做事的,居然将主子的衣裳给勾破了,这可是上等的云锦,一件衣裳比你一年俸禄还要高,你赔得起吗?”
宋嬷嬷急忙道:“柳叶姑娘息怒,嘉嫔娘娘的衣裳,老身一直都有让她们仔细浣洗,应该不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柳叶冷笑道:“宋嬷嬷眼下之意,就是说我冤枉你们了?”
“老身不是这个意思,是……”不等宋嬷嬷把话说完,柳叶便道:“在将衣裳送来之前,我每一件都检查过,绝对没有一处抽丝,不是你们弄坏的,还能是谁。行了,你也别与我说那么多了,将负责浣洗衣裳的人唤来。”
宋嬷嬷连连答应,不一会儿,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出现在柳叶面前,她不似其他人一般蓬首垢面,收拾的颇为干净,也令柳叶一眼认出她来,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纯嫔娘娘,真是巧。”
苏氏还没说话,宋嬷嬷已经一把扯过她,瞪着眼睛道:“说,是不是你勾破了嘉嫔娘娘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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