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位份比瑕月低,这样说话已是犯了大忌,不过瑕月并未与她计较,只道:“也好,仪嫔尽管说就是了。”
就在黄氏去金莲映日苑的时候,负责监视她举动的宫人亦回到了石矶观鱼轩,朝正站在池边,默默观赏着流水之下,锦鲤游曳的愉贵人道:“主子,如您所料,仪嫔已经去了娴妃那里,应该是去兴师问罪。”
冬梅笑道:“主子,看来一切皆如您所料,仪嫔已经彻底入套了。”
愉贵人微微一笑,道:“可惜,这次只是轻伤了四阿哥,否则事情会更加顺利,我也不需要在仪嫔面前费那么多口舌。”
在她话音落下后,站在右后方的一名小太监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奴才射出箭的时候,被一根树枝挡了一下,使得箭势有所偏移。”
愉贵人抬手道:“罢了,只要仪嫔肯入套,四阿哥是死是活,关系并不大。要紧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小全子,听清楚了吗?”
小全子赶紧道:“娘娘放心,就算有人将刀架在奴才脖子上,奴才也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
愉贵人示意他起来,随后漫然道:“好了,该做的都做的,接下来……咱们只要负责看戏就好。”
射伤永珹的箭并非出自永璜之手,而是愉贵人事先让略懂射箭功夫的小全子埋伏在暗处,隔着桃林向永珹射箭,然后迅速离开。
从今日踏进黄氏所在的宫苑起,愉贵人就已经开始布局,一步步引着他们去放风筝,然后冬梅暗中扯断风筝,引得永珹往小全子埋伏的方向奔去;而这个方向,也正是永璜每日练箭的方向。之所以那根风筝线没有任何毛绒,是因为在过来的途中,冬梅用事先藏在袖中的银剪子将之剪断。
愉贵人所步的每一步,都经过反复的精准计算,确保不会有任何疏漏。
之所以挑这么一个地方,就是要让永璜背上谋害永珹的罪名,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富察挽秀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沾上,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任何一个有这心思的人,都很好的掩饰在心底深处。
黄氏与瑕月虽有几分交情,但说不上多深厚,但黄氏对永珹的感情却是极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欲加害永珹的人。只要黄氏与瑕月反目,并且把事情捅到弘历处,那么瑕月与永璜必定不会有好结果。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退下的小全子再次走了过来,恭敬地道:“主子,金莲映日苑派人过来,请主子过去一趟。”见愉贵人不说话,他又道:“若是主子不愿过去,奴才就说您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去。”
“娴妃娘娘召见,本宫怎么可以不去。”说罢,她微微一笑道:“说不定明儿个,这行宫之中,就已经没有娴妃娘娘了。”
冬梅扶着她一路来到金莲映日苑,进了正殿,只见瑕月正脸色难看地坐在椅中,愉贵人端然行礼,随后恭敬地道:“不知娘娘这么急传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瑕月阴沉着脸道:“什么事?愉贵人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愉贵人一脸茫然地道:“恕臣妾愚昧,不懂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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