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追问道:“宋太医,贵妃为何一直咳嗽不止,严重吗?”
“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的咳嗽是由风寒引起的,不过娘娘当时未曾引起重视,以致长期咳嗽伤了肺脉,虽说不严重,但调理起来需要一段时间;另外,往后娘娘若是再咳嗽就要小心了,因为肺脉伤过一次后,就极易再伤,大意不得。”
待得宋子华下去开方后,弘历道:“都听到了吗?以后哪怕是咳嗽一声,也要立刻请太医来看,不许再像这次一样,小病拖成大病。”
瑕月轻笑道:“哪里有大病,只是麻烦一些罢了,若是按皇上说的那样,宋太医往后怕是得长驻延禧宫了。”
“还开玩笑。”弘历轻斥了一句,正色道:“答应朕,往后好生照顾自己,知道吗?”
瑕月感受到他的关切,颔首道:“臣妾会的,之前也是因为宫中的事情太多,一时间抽不出空来。”
“再忙也要顾着身子。”说罢,他紧一紧瑕月的手道:“朕知道,这段时间你又要张罗选秀,又要顾着宫中大小事宜,尤其是皇后与金嫔如今都怀着身孕,事情多了许多。这样吧,朕让仪妃帮你可好?左右你与她关系一向颇好。”
对于弘历这个提议,瑕月自不会拒绝,点头道:“嗯,往后有仪妃帮着臣妾,臣妾也可轻松一些。”
待得宫人端了药进来后,弘历亲自喂瑕月喝下,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贵妃早些歇着吧。”
瑕月眸光微黯地起身屈膝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弘历惊讶地道:“恭送朕?你要赶朕离开吗?”
这下轮到瑕月惊讶了,“皇上起身,又说让臣妾早些歇着,难道不是要走吗?”
弘历好笑地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朕说要走了?朕起身是因为发现窗子未关,想要去关上,免得你吹了风咳得更加厉害。”
待得弘历关了窗子后,瑕月试探地道:“皇上今夜……不去看皇后娘娘了吗?”
“怪朕这段时间没有来看你吗?”弘历轻刮了一下瑕月笔挺的鼻子,道:“朕看皇后这段时间精神很好,偶尔不去一天也没什么,你现在生着病就别想这些了,赶紧更衣歇息,朕在这里陪着你。”
“嗯。”瑕月柔顺地应答应着,待得宫人熄灯退下之后,她枕着弘历的臂弯闭目睡去。
待得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本该已经睡着的瑕月却是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沉睡中的弘历,比之平常少了一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一分随和与亲近。
手指,沿着弘历的轮廓缓缓抚过,最终停留在他略有些扎手的下颌,她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微笑道:“看来皇上今早起来的时候偷懒没有刮胡须呢。”停顿片刻,她道:“皇上,您可知道,臣妾好生羡慕皇后与金嫔,她们都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为皇上生儿育女,哪怕以后失去了孩子,至少她们尝过当额娘的滋味,知道孩子在腹中孕育是什么样的感觉;臣妾很想……很想为皇上诞下孩子,哪怕……是一个格格也好,这样臣妾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可惜,臣妾没有那样的福气。十四年了,臣妾伴在皇上身边整整十四个春秋,却始终觅不得那份福气,或许臣妾这一辈子都觅不得了。宋太医特意为臣妾寻来的古方,终归是白费了。”闭目,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濡湿了绛紫色的枕巾,她哽咽着续道:“燕双飞,燕双飞……多么好听的名字,可是它却绝了臣妾做额娘的希望,臣妾不怪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您后悔了,所以您不让臣妾再用燕双飞,可是已经太晚了,臣妾终其一生,都不能再诞下孩子,就连永琏……臣妾也未能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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