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萱低头抚过盖在身上的锦衾,凉声道:“依你所见,仪贵妃被定罪的机率有多大?”
“这个……”庄正面露难色,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微臣不敢妄言,得看皇上圣意如何,又或者皇后娘娘是否能够找到为仪贵妃脱罪的证据。”
魏静萱瞥了他一眼,道:“不要与本宫绕弯子,此处没有外人,直说无妨。”
庄正偷偷觑了她一眼,拱手道:“原本依着娘娘的计划,仪贵妃今日就该被问罪,但皇后娘娘力保,使得事情出现了变化;三日时间虽说不长,但一夜尚且容易梦多,何况是三日;故微臣私以为,此事变故很大,这会儿实在难以定论。”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夜长梦多,一个不好,可能本宫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魏静萱看一看他,道:“本宫知道夹竹桃可以致人性命,可惜重华宫中没有,不知还有什么花木与夹竹桃一般?”
庄正眼皮狠狠一跳,骇声道:“娘娘您想做什么?”
魏静萱抿了唇浅笑道:“当一个人罪孽深重之时,往往会因为内心的恐慌以及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而选择自尽。”说着,她扬一扬眉梢,“庄太医还没有回答本宫的话。”
庄正定一定神,道:“与夹竹桃一般可以致人死地的花木并不少,譬如铃兰、洋地黄、曼陀罗等等,但这些宫中并无种植,重华宫中应该也是没有。”
魏静萱紧皱了眼皮道:“这么说来,岂非仪贵妃想要‘服毒自尽’也没有法子。”
庄正犹豫了一下道:“恕微臣直言,今次之事或许不能让皇上赐死仪贵妃,但贬斥是必然之事,娘娘又何必再冒险行此事。”
魏静萱冷笑道:“庄太医觉得区区贬斥就可以抵消本宫这么多日的心思,还有失去的龙胎吗?”
庄正紧拧了双眉道:“微臣明白娘娘的心意,但重华宫已经被封宫,若是依着娘娘所言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还请娘娘三思!”
魏静萱盯着自己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凉声道:“自从乾隆三年入宫,本宫走的哪一步没有危险,危险与机遇从来都是相伴相生的。”
庄正沉默良久,道:“但微臣刚才也说了,重华宫中并无什么有毒之物,若是用砒霜、乌头等毒物,只怕皇上会有所疑,认定仪贵妃并非自尽;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对娘娘不利。”
魏静萱冷声道:“依你这么说,自尽之法是行不通了?”
“至少不宜用毒。”在庄正这句话后,屋内静了下来,许久,方才听得魏静萱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庄正拱手退下后,小元子轻声道:“主子您刚刚小产,不宜劳思过度,奴才侍候您再睡一会儿吧。”
魏静萱有些烦燥地道:“不解决了重华宫的事,本宫哪里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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