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默然不语,弘历如此行事,实在称不上是一个明君所为,他现在只担心瑕月,二十几年的感情被一朝摧毁,那种打击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也不知瑕月能否熬过这一关,正自思索间,锦屏在他耳边小声道:“对了,你说皇上真会废了主子吗?”
齐宽叹了口气道:“希望不会,否则……以往的恩爱情深,真是成一场笑话了。”说着,他想起一事来,道:“你去将十二阿哥抱过来。”
锦屏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依言去将永璂抱了过来,倒也是巧,后者刚刚吃过奶,这会儿正醒着呢。
齐宽接过永璂,小心翼翼地递到瑕月身前,“主子,奴才知道您心里难受,但就算再难受,您也得熬过来,因为您还要照顾十二阿哥;您看看他,那么小,正是需要您照顾的时候。”
永璂从齐宽怀里俯下身,小小的手掌抓着瑕月项上的珍珠链子把玩着,嘴里发出嘻笑之声。
这个声音,令瑕月睫毛微微一颤,空洞的双眼逐渐凝起一丝焦距,停留在永璂那张幼嫩的脸上,口中发出干涩的声音,“永璂……”
齐宽见她有反应,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啊,不管皇上待您如何,您至少还有十二阿哥,并不是独身一人。”
瑕月没有说话,只是一遍一遍抚着永璂幼嫩的脸庞,许久,她哑声道:“永璂的名字还是乾隆五年时,皇上给取的,一晃眼,已是十年过去了,本宫终于有了这个孩子,可是本宫与皇上,也走到了终点,无法再继续下去。”
齐宽暗叹一声,道:“皇上眼下受了奸人蒙蔽,方才是非不分,以后定会明白主子才是值得相信之人,还请主子暂时忍耐。”
“没有用的,破碎的镜子就算重新粘好,也终归有了裂痕,不复之前的光滑。”说到此处,瑕月眸中掠过一丝绝决,“本宫与他的缘份到此处为止,从今往后……他是他,我是我,再无交集。”
虽然齐宽心里也恼恨弘历糊涂,但并不愿见瑕月与弘历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劝道:“主子,想来皇上只是一时糊涂,以后……”
“没有以后,一切……到此为止!”在说到末尾四个字时,瑕月声音中有着极力压抑后的颤抖。
齐宽犹豫着道:“或许事情并没有主子想的那么糟,尚有转机也说不定。”
瑕月怆然一笑道:“刚才你也在养心殿,他只差说出废后二字,你觉得此事还会有转机?结束了,齐宽,一切都结束了。”说着,她自齐宽手中接过永璂,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翌日一早,方简刚一踏入太医院便看到小五站在那里,瞧见他过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奉皇上之命,请方太医去一趟养心殿。”
方简心中一跳,就在前日,乔雁儿来找过,将那味药的功效告诉了他,当他得知,那药竟然与大烟膏一样,可使人上瘾时,吓了一大跳,乔雁儿这么做,已经不是想害弘历了,而是想要控制他。
他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控制当今皇帝,这是无数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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