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瑢没有说话,因为他从刚才起就不停地咳嗽着,血混合着唾沫不断从他嘴角渗出,令永珹几人悲意更甚,他们能够看的出永瑢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待得勉强止了咳嗽后,永瑢吃力地道:“以后,你们要代我向皇祖母、皇阿玛还有皇额娘尽孝。”待得永珹几个点头后,他又唤过一位侧福晋,声音微弱地道:“你去将……将济敏放出来,我……要见她!”魏秀妍一事后,永瑢一怒之下将济敏软禁在住处,不许她踏出一步,亦不肯见她一面。
侧福晋依言离去,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子疾步奔进来,正是济敏,她顾不得向弘历二人行礼,径直奔到床榻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道:“妾身不知事情会闹成这样,否则……妾身万万不会说那样的话,对不起,贝勒爷对不起。”若不是她妒火中烧,出言讥讽魏秀妍,后者或许不会含恨离去,永瑢亦不会因为追出去而病上加病。
永瑢吃力地抬手,抚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犯下的过错,与你无关,以后……我不在了,府中之事,就要辛苦你打理了,还有,照顾好绵聪、绵慈他们。”
济敏泣不成声地道:“妾身知道,妾身会担负起这一切,妾身只求贝勒爷您不要走,求求您!”
“我也不想走,可是……由不得我!真想……真想再见秀妍一面……”随着这句话,已经涣散的双目慢慢阖了起来,鼻翼间的呼吸亦为之停止。
他这一生,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得到弘历认可,却又病重身故,于他于他人都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大悲,永璂几人更是大哭不止,难以承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济敏扑在他身上,悲声大呼,想要将永瑢唤醒,可惜……这一切终是徒劳。
在一片悲呼痛哭声中,丧钟声在冰冷的天地间响起,一下又一下……
钟声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包括大牢之中,魏德仔细地数着,待得钟声停下时,他满面惶恐地道:“四十九下,是……是皇子薨逝的意思,爹,六阿哥他死了,真的死了,我们怎么办?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杀了我们?”
“不会的!”魏行激动地道:“我们还有令嫔娘娘,她一定会帮我们的,不会让皇上杀了我们。”说着,他满怀期待地对坐在角落里的魏父道:“爹,我说的对不对?”
魏父脸色阴沉地道:“只怕娘娘这会儿也是自身难保,又哪里能顾及我们!”
魏行浑身一颤,勉强压下的恐惧一瞬间都冒了出来,紧紧抓着魏父的手,煞白着脸道:“那……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当真要死在这里吗?爹,我不想死,你想想办法!”
魏父沉沉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