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冷哼一声,道:“永瑢因你妹妹而死,皇上饶你一家死罪,只是流放宁古塔,已是仁至义尽,你却犹不知足,不止哄得皇上召回你家人,无罪而释,还令你两个哥哥从罪人摇身一变,成了从八品官员,当真是好本事,宫中那么多嫔妃,却无一人能有你这段好手段,连哀家也自叹弗如。”
魏静萱慌忙道:“臣妾没有,臣妾当时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改变主意,赦免臣妾家人,至于二位哥哥一事,更是一直到父亲写家书送来,臣妾方才知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请太后明鉴。”
胡氏盯了她道:“令嫔此言,是说皇上突然之间就回心转意了,一切与你无关?”
魏静萱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道:“臣妾不敢欺骗太后与娘娘,确是毫不知情。”
胡氏冷笑道:“令嫔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太后的面,还敢虚言相欺,若非你花言巧语,皇上岂会一再封赏你的家人?从八品官,多少人十年寒窗,也不过是一个从八品官,你两个哥哥务农出身,连经义子集也读不了几本,何德何能居此官位?”
“娘娘说得极是,臣妾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惴惴不安,唯恐两位哥哥才疏德浅,有负皇上所望,为此臣妾曾向皇上进言,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但皇上说那只是两个闲差,只要稍加认真便可胜任,与学识无关,所以臣妾只能惶恐应下,所幸父亲写来的家书中,说二位哥哥感念皇恩,做事颇为认真负责,臣妾这才稍稍安心。”
胡氏嗤声道:“令嫔真是好口才,一有什么事,就全推在皇上身上,就连这封赏,也是皇上硬塞给你们魏家的。”
魏静萱一脸委屈地望着凌若道:“臣妾不敢欺瞒太后,其实对于臣妾来说,当真要求什么封赏,也是将和静与和玉接回永寿宫抚养,可惜……”说到此处,她已是垂下泪来,声音哽咽地道:“她们离开几日,臣妾就惦念了几日,实在挂念得很。”
凌若漠然望着魏静萱,一直以来,她对魏静萱关注并不多,一来,这些年来,她身子大不如前,一年里总有半年染病卧榻;二来,魏静萱出身卑微,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连唤她一声皇额娘的资格都没有,几次诞子,又皆是皇女,翻不起什么风浪;直至发生这次的事,方才令她对这个女子上了心,这会儿观其言行,更觉此女不简单。
在凌若沉思之时,胡氏已是道:“令嫔倒是撇得干净,可惜啊,你这番话说出去,根本无人相信。”
“臣妾……”不等魏静萱说下去,凌若已是道:“好了,令嫔你下去吧。”
此言一出,魏静萱诧异不已,看凌若刚才的言语,明明受了胡氏的挑拨,对她极为不满,怎会一转眼又这么轻巧的让她离去?甚至连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见魏静萱迟迟未有动作,凌若声音微沉,“怎么了,还有事吗?”
魏静萱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臣妾告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胡氏焦急地道:“皇额娘,令嫔所言根本信不得,若非她暗使手段,皇上绝对不可能突然饶了魏氏一家,更不要说如今这些封赏,六阿哥离去时,皇上有多伤心,您也是看到的。有这样一个擅使手段之人在皇上身边,实在令人担心,这次是哄皇上封她两个哥哥为从八品官;下一次,不知她会不会哄皇上封她父亲为正一品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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