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李季风低吼道:“你倒是说得轻巧,可是我呢,你一句自保,却要我搭上自己还有全家老小的性命;我问你,当我为你受尽酷刑之时,你有没有过那么一丝不忍与伤心?”
魏静萱低头不语,然她这个样子已经给了李季风答案,原本苍白没有人色的脸颊泛起一抹酡红,犹如天边的晚霞,艳丽唯美,却也意味着落幕……
下一刻,李季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生生挣扎着抓着他的两个宫人,夺过康为摆在一旁的钢针,这是与夹具一起带来的刑具,用来刺人手指,康为等人以为他想要再次行刺,惊呼一声,急忙要上前夺下钢针,然李季风并未往弘历那边行去,而是调转钢针,对准自己的胸口,悲声道:“若不是那一夜……我现在依旧会做我的侍卫,拿着不多,但是足够衣食无忧的俸禄,夫妻恩爱,侍奉父母百年,然后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被我活活害死!”随着最后一个字,他用力将钢针刺入胸口,鲜血顺着露在外面的钢针缓缓滴落在地上,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泊,他跪在地上,目光涣散地望着魏静萱,有痛恨却也有眷恋……
即便是知道魏静萱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令他背负了害死全家人的罪孽,依旧无法完全舍弃心中的爱意……
望着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的李季风,瑕月叹了口气,道:“他虽可恨却也可怜,将他带出去与他的家人一起合葬了吧。”
待得宫人将李季风的尸体搬下去后,弘历走到瑟瑟发抖的魏静萱面前,面无表情地道:“你高兴了,又一个人因你而死了?”
魏静萱急忙道:“臣妾……只是想要自保,并无任何害人之念!”
“那谋害长乐、永琮、明玉也是为了自保吗?”不等魏静萱言语,弘历已是加重了语气道:“若让朕发现你有一句虚言,朕就立刻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魏静萱死死咬着牙,她是万万不愿承认当年的事情,那无疑会让弘历更加恨她,可若不说,万一弘历发起疯来,真要让自己受千刀万剐而死,那可就……
她抬起头,迎着弘历阴沉到让人心底生寒的眼眸,道:“皇上真的会饶臣妾性命?”
弘历颔首道:“君无戏言,朕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好!”魏静萱把心一横,道:“想要七阿哥死的人是愉妃,臣妾不过是听命行事,至于害死长乐公主,是先皇后,奴婢曾劝过她,但先皇后对皇后成见已深,非奴婢所能阻止。”
面对她的言语,弘历未说什么,只道:“那明玉呢?仪敏贵妃呢,也与你无关吗?”
“先皇后……”魏静萱咬牙道:“先皇后确实是投水自尽,与臣妾无关,这件事太医都是验过的,先皇后确是溺水而亡。”说着,她用力磕头道:“臣妾知道自己害死七阿哥,罪该万死,但臣妾也是受愉妃逼迫,事后奴婢经常做恶梦,后悔不已。至于仪敏贵妃,凶手当时就招供了,与臣妾并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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