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沉重的担子让她有些抬不起脚,缓缓走来,是那么的步履蹒跚,不远的距离,僵硬的表情,思思这次真的遇到了大麻烦,自己父亲要上手术台,无论换肝或是切脾都是一种艰难的决择。如果有可能的话,任谁都不愿意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决择有时是候真是一种情不自愿的选择,决择有时是候真是一种被迫的选择,决择有时候又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一但做出选择,就意味着什么?冬哥清楚,我也清楚,任何一个外人都很清楚,唯有田思思不清楚,她很乱,脑袋一片空白,眼神很空洞,空洞到与我们擦身而过也沒发现我们的存在,空洞到撞到走廊上临时安置的病床也不觉得疼痛。当回过头来感觉到痛时已经身在病房的某个角落。
“朱医生找你什么事啊?”病房里的某个角落,思思妈终于忍不住问了,问的很小心,都不敢正眼打量田思思,那种不想知道又想知道的复杂心情难以言喻。要说难以言喻的人是谁,那更应该是此时一脸愁容的田思思,真不知道是说实话好,还是先瞒一瞒的好,在她心里拿不定主意。
“妈,朱医生说……他说……只是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您放心吧!沒事的,沒事的。”田思思端坐在陪护病床的一头咬着指头有所思,情绪很低落。她的话哄哄小孩还可以,所谓知女莫若母,眼前这位年过半百亲生母亲岂会揣测不出她的心思。其实不用瑞测,思思妈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些天以来她一直都有照顾着身体每况愈下思思爸,又岂会不知思思是在安慰她,或许她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在她心里早就有了坦然面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傻孩子,你干嘛要一个人苦撑着,当妈的又岂会不知道你心里头的苦。”思思妈将思思一把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额头处的留海,轻抚着她那乌黑般的发丝。
那一刻,就算再完美的谎言也掩饰不下去,紧绷着的泪水终于决堤,粉嫩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泪过的痕迹,田思思哭了,在我们面前,在母亲的怀里,不加任何掩饰的抽泣,虽然泪落无声,那种凄怜却能滴入每一个人的心里。如果不是冬哥开口在先,我或许都会忍不住要安慰思思一番。
“思思,你别这样,咋有事好好说,不是还有我们帮你出主意吗?”看着田思思楚楚可怜的样子冬哥很心痛。如果说超人的义务是以消灭一个坏人来拯救全世界,那么对于此时此刻的冬哥来说,他绝对愿意为了爱一个人而失去全世界。
镇定下来后就要面对现实的问题,跟“钱”有关的话题无疑又成了老生长谈,这次是思思妈先提及。
“这次手术又要多少钱?”思思妈问。
手术要多少钱?田思思没说,是不想给妈妈增加太多压力,前几次思思爸爸住院陆陆续续的就花光了两人一辈子的积蓄,如今以是山穷水尽度日熬年,再也拿不出一个多余的子了,担子无疑要落到自己的肩上。要不然母亲之前也不会跟自己商量妹妹休学的事情。再找亲戚借的话应该是行不通的,上次借的都还没来得及还完,再打借条恐怕不光要着冷落还得着受白眼。
“你幺爸在城里开零部件加工厂,要不我去求求他,或许看在跟你爸是亲兄弟的份上……”思思妈在寂静中提出自己的想法,可还沒等她说完,这唯一的建议都被思思当场否决了。
“妈,你放心,钱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妹妹的学费绝对不能动,你也不准去求那个男人,他不配跟我爸称兄道弟,他的兄弟只有钱。”思思咬紧嘴唇,提到这个男人她就咬牙切齿。不过她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啊!一个月薪在城市人均月收入平均水平线下的小职员,收入减去支出后几乎所剩无几的那点可怜巴巴的薪水,她几乎是在把自己逼入绝路,说这番很有义气的话是想让母亲安心吗?是自己的理之所在吗?总之她就是那样说了,不管是否随口的承诺,她都得硬着头皮去办到,因为那是她的决心。
一个女人的决心能有多强大的气场?强大到能震慑到你的魄,强大到你吸引你魂。不得不承认连空气都受到气场的影响而陷入胶着,似乎时间又倒退到一开始所有人注视着输液架的时候,一滴、两滴、时间就这样流逝,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这种沉重,婴儿在女人的怀里抱着,一直都在,只是她有些忘记了,或许是婴儿太轻让她感觉不到存在,又或许……。总之她现在注意到了,连她、她、他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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