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七岁男孩冯玉文,他把手上咬了一半的包子往桌上一拍,指着锦绣叫骂:“不要脸!抢我家的包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五六岁的冯玉娇则哭着喊:“坏蛋!你们是坏蛋!”
梁氏心疼地安抚着女儿:“好孩子不哭,不哭了啊!”
又含泪看向冯进,歉然道:“夫君没吃饱吧?好在娇儿孝顺递给夫君一个包子,我可是半口都没得吃呢……只好喝粥了!”
冯进是压根儿想不到锦绣敢于虎口夺食,楞楞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彭地一拍桌子喝斥:“反了反了!简直要反天了!还不给我跪下!”
锦绣把手里两个包子一个咬一大口,用力嚼着,腮帮撑得鼓鼓的,又拿眼睛盯住锦玉、锦云,不准她们下跪,等咽完了嘴里的食物,才对冯进说道:
“家里没有粮食了,我们天天吃野菜杂面糊糊,实在是饿得难受,今天一大早赶来也没有早饭吃,俗话说进门是客,何况我们也是你女儿,你有义务抚养我们,不过几个包子,至于这样吗?”
“你!”
冯进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眼生气。
梁氏抿了抿薄薄的菱角唇,斜眼看着锦绣道:“什么叫‘有义务抚养’?大姐儿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夫君是肩挑两房,你们母女四个是大伯家的人,属于大房小长房,所有花用合该在大房,我们母子三人属于二房,自家管自家的吃用。你们可以叫爹,但他没有养你们的义务!”
锦绣冷笑:“我说的不对,婶娘这话就是对的喽?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婶娘无知至此,我深深为过继了你们的二叔祖担忧!肩挑两房,便是人们常说的‘兼祧’,其实这种事情大多是有钱人家才干的,穷得要喝黑面糊糊的冯家也兴起来,实在令人不解!不过现在不是评论的时候,‘兼祧’的真正意义何在?婶娘不懂可以问问我爹,如果你不好问,我来告诉你:就是两个女人或更多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很多个孩子共一个爹,而这个男人不能厚此薄彼,必须对与他发生关系的所有女人以及生下的所有孩子负责任!”
冯进明知梁氏说那番话是故意误导锦绣,他也不想去做解释,谁知锦绣自作聪明,一通胡谄却把他鼻子都气歪了,什么叫“更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他是供人用的物件么?简直岂有此理!
“你你、你给我闭嘴!”
冯进大吼一声,起身走过来举手就要打锦绣,锦绣闪过一旁,假装天真问道:“爹,我说得不对么?这个可是爷亲口跟我说的,这就是‘兼祧’的意思!”
“你懂个屁!”
冯进气怒之下爆了粗口,锦绣啧的一声:“乡下农家出来的秀才果然低俗得很,张口就放屁,还为人师表呢,我真为你们学馆里的学童担心哪!”
冯进脖筋暴起,脸色紫涨,抖着手指住锦绣:“滚!你给我滚!”
“爹!”锦云流着泪跪到地上:“给我们几个钱吧,娘真的病得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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