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的时候人数超出了韦沅的预料。
本以为也就十多二十个人,没想到马车几乎见头不见尾。
“小子,不是和你说了,人少一点,省得麻烦……”逸尘子看着人群皱眉,难怪在这儿等了这么久才能出发。
“刚接到消息,说西域最近动荡,劫匪横生,所以我们还是多带些人好。”
逸尘子虽然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西域去证实自己的卦象,可是也不得不带上了这许多人。
“实在不行,咱们到了那儿就扮成巫师的模样呗……”
逸尘子这么想着,越想越觉得好玩,想了一会儿又自个儿摇头反驳:“不行不行,万一真的找到师傅,我扮成巫师的模样,岂不是……”
逸尘子一个人自言自语,找到了自己的马车坐上,斜靠在引枕上,闭着眼睛休息。
“真是太厉害了。”
韦沅看着马车里的摆设,立即感叹那些木匠的巧夺天工,她以前坐的马车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貂皮做的毯子将整辆马车都铺了起来,各色需要的东西大致都有,引枕是杭绸做得,既精致又含蓄。
“喜欢就好,在路上怕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只能将就一点了。”
萧瑾瑜骑着马过来一跃而下,身上披着淡色的披风,更显得翩翩公子如玉。
“这已经够好了,我以前还不知道马车还能做得这么精致。”韦沅笑道。
看着萧瑾瑜跃马而下,韦沅心里面有几丝羡慕,以前她也骑过马,只不过是去风景区,有人牵着马绕了一圈,和这种策马奔驰比起来压根又算不上骑马了。
“想试试吗?”
萧瑾瑜看见韦沅看着那匹马满心的欢喜,不由提议道。
“算了吧。”韦沅看了一眼准备出发的队伍,想到自己那拙劣的身手,不由摇头笑道。
“我给你找一匹性子乖顺的,上去试试!”
萧瑾瑜仿佛没有听见韦沅的拒绝,伸手摸了摸这匹枣红马的脖子。
韦沅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却不料萧瑾瑜笑着走上前了一步,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韦沅下意识的想退一步,却硬生生的忍住了脚步:“我不会骑马。”
“正好易老要欣赏沿途的风景,我们脚程慢一些也没事。”
“我教你。”萧瑾瑜让人重新牵来了一匹马,“这马更小一些,性子极其温顺,你上去试试。”
萧瑾瑜都这般说了,韦沅也实在不想坐在马车上像个木偶娃娃,正巧衣服也适合骑马,就依了萧瑾瑜的话,一个仆妇扶着她跃上了马。
“你拉好缰绳,身子微微前倾,不要抓得太紧,微微松开一些……”
萧瑾瑜骑在马上指导着韦沅,倒是没有敷衍的意思,韦沅按照他说的一点一点调整自己的身体。
“你抓牢了,跟着马跑动微微起伏,对,没错……”
这匹马真的如同萧瑾瑜所说,十分乖顺,韦沅也不用鞭子催它,一直不快不慢的顺着道慢慢的跑着。
“这马真是不错,叫什么名字?”
萧瑾瑜和韦沅并排骑着马跟在队伍后面,车队速度不快,马匹也慢慢的从跑变成了走。
“你想叫它什么?”
萧瑾瑜答非所问,看着这匹大概才两岁的棕色的骏马,反问道。
“我要叫它赤兔!”
韦沅看着这匹马鼻梁以上微微往外凸起,有点像兔头马,可是看它颜色,应该不是草原马。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三国,也就没有赤兔,韦沅想起那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说法,立即就想起了这个名字,也算是满足了她一点恶趣味了。
“赤兔?”萧瑾瑜不解韦沅怎么会取这么个古怪的名字,不过看她抿唇笑的模样,就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有一段故事。
“以前有一匹马,名叫赤兔……”
韦沅简略的说了说赤兔马的故事,背影也含糊带过,不过萧瑾瑜听了这马不食草料,追随原主人而亡时,也满脸感慨。
“在军队里也有这样的现象,很多骑兵的马都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了,所以当马老了,不能参战的时候,只能作为军粮……我曾经看到一个八尺大汉,抱着战马哭得不能自已……”
韦沅听着萧瑾瑜说这些话有些心酸,可是确实就是这样,行兵途中,马肉算得上很不错的军粮了。
“我以前养过一只鸟。”萧瑾瑜停顿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
“是一只花圃扇,我给它取名叫凤羽。羽毛是黄白黑三色的,头上顶着像凤冠一样的羽冠,看见我的时候会一边走一边点头……”
萧瑾瑜说起那鸟的时候,脸上表情很柔和,说着说着,萧瑾瑜的语气低沉了几分,竟是不再说下去。
“后来呢?”韦沅忍不住问道。
“那是我八岁就养的鸟了,后来它病死了,我哭了好一场,就再也没养过这些东西了。”
萧瑾瑜笑道,韦沅觉得好像那鸟不是病死那么简单。
“我以前没养过小猫小狗,不过倒是养过鹦鹉。”老头讨厌猫狗掉毛,所以一直不让她养,有一次她哭得不行,就跑到花鸟市场给她买了只虎皮鹦鹉。
“那鹦鹉倒是聪明,有人来了会说欢迎光临,人走得时候会说下次再来,看见别人穿红色衣服就说恭喜发财……”
韦沅教了许久,还教会了一句萨瓦迪卡。
萧瑾瑜看着韦沅浅笑,心里面却是微微愣了愣,韦沅的身世逸尘子和他说过。
阿寻绿柳她们两个说韦沅从小吃了不少苦,经常吃得都是残羹剩饭,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只鹦鹉的存在。
“后来呢?”萧瑾瑜听着韦沅说道一半,挑挑眉这句话竟然脱口而出。
韦沅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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