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不大?不大是多大?
闻言,薄少倾猛地一拳挥倒了那个好心拉着他的警察,目呲欲裂的喊道:“你胡说!!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今天早上还叫我起床,还给我做早餐,她还给我打领带,她怎么会死,怎么会?!你胡说,你胡说!!”
像是为了证明那个警察是在胡说,薄少倾甚至还上去不断地扭打着那个警察,像是在用力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先生,先生——”我看着好几个人上去拉着薄少倾才将他彻底的拉开。
薄少倾挥开众人的手,不过再没有去打那几个警察,而是身形紊乱的跑到车门的地方,用力的拉着车门,脸色苍白的吓人。
“潇云,潇云,你醒醒,你醒醒,你不是说要去医院体检吗?你起来,你起来,我陪你去,我以后以后再也不让你自己一个人了,你起来啊……”
“潇云,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我不爱你,那都是骗你的,我爱你,我爱你啊……”
“潇云,你不是喜欢日本吗?我们也去日本结婚好不好,我们不等以后结婚了,现在就结婚好不好,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我们去结婚……”
“潇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心,我的身,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潇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潇云,你不是想吃我做的菜吗?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你不要不说话,我害怕,潇云,我真的害怕……”
“潇云——”
“……”
一句又一句,声嘶力竭的响在我的耳边。
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让我心如刀绞。
车门在薄少倾的用力拉扯之下,终于被打开,而打开的一瞬间,便掉了一地的玻璃残渣。
薄少倾像是没看到一样,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浑身是血的戚潇云抱了出来。
戚潇云身上穿着的衣服满是玻璃的碎片和鲜血,她的双眼紧闭,手臂垂在身侧,脸上的鲜血顺着头顶一点一点的留下来,而她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薄少倾将戚潇云抱到了医生的面前,大叫着,“快,快救救我太太,她还活着,还活着!”
那医生趴在戚潇云的胸口听了听,似乎确认了戚潇云还活着的事实,他指挥着护士,将戚潇云残破的身子往担架上放,大喊道:“快点,这边还有一个……”
薄少倾的双目赤红,脸上疯狂不已,手指却颤抖个不停,他将戚潇云放在担架上,整个人随着担架运动的方向走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戚潇云有些冰凉的手……
温热的唇瓣一次又一次的附上戚潇云冰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不断的重复着,“潇云,不冷了,我不会让你冷的,不会再冷了,不会……”
像是电影里面无数次播放着的慢动作,一点一点的将薄少倾的身影掩埋。
——你好,我叫戚潇云。
——我为了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把自己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然后再一次被那个人所无视了,可是没有关系,我依旧爱他。
——能跟薄少倾订婚,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梦想了。
——陌念,戚潇云怀孕了。
……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掉进嘴里,苦涩不已。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肩头不住地耸动。
一个温暖的怀抱靠了过来,陆云非按住我的头,将我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而他则盯着不远处已经随着戚潇云的担架上了救护车的薄少倾,半晌之后,才轻声道:“陌念,你已经尽力了……”
“不!”我哽咽着摇头,“云非,你不会懂,你不会懂戚潇云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的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爱薄少倾,现在她的爱情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却被一场车祸……云非,戚潇云该怎么办?薄少倾又该怎么办?”
我缩在陆云非的怀里,失声痛哭。
“陌念,你乖。”陆云非抱紧我,轻声温柔地安抚着,半晌之后才收回望着救护车的视线,沉声道:“这是她们为了在一起而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所以,陌念,这不是你的错。”
“云非,云非……”我呼吸困难的摇着头,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照顾一个孕妇,我,我身边女人不少,但是肚子大了的除了戚潇云也就没别人了。
——陌念,其实我只是觉得要当父亲了,很奇妙。
——其实我对戚潇云没多大的感情,但是每次只要看着她笑,我就会觉得莫名开心,所以我或许有点喜欢,但绝对不是……
——薄太太从来就是戚潇云一个,你们在说些子虚乌有的话,别怪我薄少倾不客气!
……
薄少倾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的视线逐渐的模糊,模糊,然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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