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如何正确的选购脸盆
唐允满脸郁闷地坐在医院里,身旁是叨叨个不停的邵大爷。
这是她第三次进医院了,最近倒霉事就像长了腿一样跟着她跑。先是口腔发炎,然后又是不慎拿修眉刀刮了自己的手。她怔怔的盯着缠满纱布的手腕,本来就不怎么细的胳膊因为这一缠更加显得臃肿了。
真的只是很小的一道伤,浅的看起来就像割破了一层纸。事实上她对着镜子的时候就进入了迷离状态,刀片蹭过去才恢复清醒,睁眼一看就是自己的手腕上鲜血横流。她差点被自己吓掉,以为自己中了降头之类的巫术要自杀。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法师用针扎小人,扎满一百零八根那人就会暴毙身亡。再不然就是用巫术控制人的思想,用头发丝就把对方给诅咒死。
“诅咒”两个字流过唐允心头,她身形晃了晃。马上就被邵凛空摁住骂了一句,“别动,大夫还没上完药呢。”
大夫尴尬的把纱布嘶拉一声扯开,然后缠上胶布。“好了。”
手腕又被送还给唐允,她掂量着自己的左手,被纱布裹成了类似于棒槌的形状。当然是在邵凛空一再追加的“绑厚点吧,万一感染了呢。”“绑厚点吧,万一不结实呢。”“再绑厚点吧,万一”
大夫有点不悦的盯着这个指手画脚的帅哥,“万一什么,你老婆还能去带着伤去潜水吗?我告诉你这个厚度别说去游泳,就连来大姨妈都没有问题的!”
邵凛空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万一她不小心再把右手给刮了呢,您把右边也提前包扎上吧!”
大夫明显怒了,他行医十多年还没人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气的直接从消毒盒里拿出一把纱布钳来,对着邵凛空的鼻子喊道。“你赶紧给我出去!”
邵凛空悻悻的从前排挪出去,把后面排队看外伤的中年妇男妇女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不要沾水,虽然只是很小的伤口,但毕竟差一点就伤到动脉了。洗脸的话尽量不要用水龙头,用盆洗,避免溅上水花。也不能洗澡,隔三天再换一次药就好了。”大夫不知道是不是被邵凛空惹怒的原因,提出来的要求都格外细致苛刻。唐允听得越来越懵,她看着外面在阳光下晒得发蔫的树叶子,惊得合不拢嘴的问道。“三天不能洗澡?”
大夫把眼一横,“你想感染吗?要是进去了真菌导致手臂坏死,你这只手就废了。”
“下一个!”
唐允欲哭无泪,她愈发怀疑医生是在和她开玩笑了。外面是二十八度的高温天气,在这种环境下三天不洗澡不洗头,就算是蘑菇也变成老坛酸菜了。
“没有关系的!回去把家里所有的空调全部打开,把气温开到零下。保证一点也不会觉得热。如果你实在闷的受不了,我可以拿我爸浇花的喷壶给你浇浇水。你好好养着比什么都重要”
满大厅的人都回过头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待产或者坐月子的孕妇。结果是低着头手腕上裹着纱布的唐允,恨不得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邵凛空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大肚子孕妇吧?
她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自己光秃秃一截白色的手腕,愈发明白了什么叫做来自公众的恶意。
邵凛空横了一眼旁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三个月的孕妇?”
清洁工满脸尴尬的低头猛扫地,挂号的赶紧重新去排队,护士开始大声的叫号。一切又重新运转起来。
但她马上意识到了更为严重的事实,那就是她的左手不能动。
纱布从手腕关节下十厘米的地方开始包扎,因为邵凛空的闲言碎语又加了十厘米的长度,结果就是覆盖了整个手掌。她动动手指根部,像在手套里一样。
这也就基本断绝了她自主洗脸的可能,医生的建议果然很现实,需要用脸盆。
邵家压根就不存在脸盆这种东西,邵凛空打电话回去问,得到的回答是“咱们家佣人洗衣服的有几个,你要不要拿来试试?”吓得她连连摆手。
唐允的困惑之【如何能选购出一个正确的脸盆】。
某家连锁沃尔玛超市。
她拿起一只塑料透明的脸盆,并且被售货员“三级加固绝对抗摔”的解说打动了。她从租的房子搬出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盆这种容器,邵家人都随意的要死,典型的比如邵凛空这种的都是对着水龙头随便撩两把水就能精神焕发地出去见人了。他当然也不需要这种东西。衣服?包括他的衬衣西裤乃至臭袜子床单被单都是邵家的佣人在负责,每天收走拿洗衣机认认真真的甩两遍,干净的像个英国小中层资产阶级。她大学看《傲慢与偏见》的时候看到女主伊丽莎白从层层晾着的白床单中间穿过,美得就像只天鹅。看得她直流口水。
大学老师讲英国的资产阶级都每天换床单晾床单的,床单的数量就意味着这家的财力。不像现在天天换床单的只有七天如家之类的快捷酒店,而且还一股消毒水味。把学生们都逗乐了。该老师常年出席国内各地学术会议和思想报道,用他的话说就是“住过的酒店比你们穿的衣服还多,怎么也得有个七八十家吧”。2014年张召忠将军发表了著名谈话“我上过的舰加起来有个七八十艘吧。”学生们听到后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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