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但这么多巧合,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在建邺和天水郡的宇文澈。现在想想,如果秦默当真是北魏皇子,他和宇文澈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么……自己数次看见宇文澈的原因,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他在跟踪自己,而是因为……他想通过自己观察秦默!
公仪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眼中透出茫然,冰雪一般的眸子愣愣地看着秦默,眼中闪过情绪杂糅的神色。菱唇一张,似想说些什么,可喉头却像被堵住了一般,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秦默心中何尝不是五味杂陈?
若他当真是北魏大皇子……许多事情……就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着公仪音呆呆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心疼,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阿音,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有最终盖棺定论,也许只是我们想太多了也说不定。再者,就算我是北魏皇子又如何,我的家是在这里的。”
他顿了顿,凝视着公仪音的双眼道,“阿音,不管将来如何,我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秦默的话语掷地有声,也让公仪音原本有些冰凉的心渐渐回暖。
她眨了眨眼,眼眶中充盈的泪珠终于簌簌落了下来,本以为她和秦默终于苦尽甘来,谁曾想上苍又同他们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只是看着秦默郑重其事的神情,公仪音终于忍住了哭泣,重重点点头道,“嗯,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秦默轻轻低头亲了亲公仪音的额头,声音愈发柔软和低沉起来,“阿音,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一个字也不能同别人提起。”
公仪音重重点头,哽咽着道,“我明白。”
她忽又抬了头,有些泪眼婆娑地看着秦默,“阿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当真是北魏皇子,你……你会回去吗?”
秦默摇摇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柔软道,“放心吧阿音,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得了秦默的保证,公仪音这才微微定了心,只想起一事,又问,“那……宇文澈现在何处?”
“宇文澈似乎没有跟来建邺,直接回北魏了。”
见宇文澈一走,公仪音大大舒了口气。有他在,自己总有些不得安心。
秦默自然明白公仪音如今患得患失的想法,一面轻轻拍着公仪音,一面又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着。说了一会,公仪音眼中的悲伤和震惊的神色才退去些许。
见此,秦默又道,“阿音,如今我的身份只是次要的。我看……那个幕后之人似乎愈发蠢蠢欲动起来。明日我们进宫,我想……有必要提醒提醒主上了。”
提起安帝,公仪音又是一阵头疼,无奈地点头应了。
这夜,两人都睡得不大安稳。
第二日一早,因惦记着要进宫,公仪音和秦默早早便起来了。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算准了安帝已经下了朝,两人便坐上了去皇宫的车辇。
一路畅行无阻到了甘泉殿。
不想,甘泉殿却是大门紧闭。见到公仪音和秦默过来,殿门外候着的两名小内侍忙不迭朝他们行礼。
公仪音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两人道,“父皇可在殿内?”
两名内侍点了点头。
“那为何还关着殿门?!”公仪音不解道。
两名内侍面面相觑,半晌,一人才犹犹豫豫开口道,“回殿下的话,主上他……还未起……”
“什么?”公仪音一惊,抬头看看渐起的日头,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都什么时辰了,父皇怎么还没起来?
她抿了抿唇,又问,“父皇可是龙体欠安?”
两名内侍摇摇头,很快垂了头,似有些欲言又止。
公仪音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正要细问,忽见旁边偏殿的大门打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人来,正是刘邴。
见这名小内侍说得不清不楚的模样,公仪音也不理他们,径直朝刘邴走去。
见到公仪音和秦默来了,刘邴忙不迭迎了上来,给两人行礼。
“刘中人不必客气。”公仪音有些心烦意乱地摆摆手,“我听说父皇还没起?今儿父皇不用上早朝吗?”
不想,刘邴也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公仪音心中愈发狐疑起来,正要细问,却见刘邴朝她让了让,道,“殿下和驸马还是请进偏殿说话吧。”
见他神情有异,公仪音也存了几分疑惑,不多说,同秦默一道跟着刘邴进了内殿。
进了殿,刘邴请了两人坐下,又要吩咐人上茶进来。
“不忙。”公仪音摆手制止了他,“刘中人,父皇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这个时辰了还没有起床?可是身体欠安?”
刘邴面上显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半晌,才斟酌着语气道,“殿下,主上昨夜……昨夜睡晚了些,所以今日……”
公仪音眉头皱得更紧了,“睡晚了些?父皇第二日还有早朝,为何要睡那么晚?刘中人,你怎的也不劝劝?”
刘邴搓着手,面上神情有几分奇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公仪音本有些不解,忽然想到青璎和青珞传来的消息,脑中一道光芒划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刘邴道,“刘邴,昨夜有谁宿在甘泉殿么?”
刘邴身子一颤,低垂着头结结巴巴道,“回……回殿下的话,是……是慧才人……”
慧才人?!
公仪音眸色一冷,这又是哪里来的才人,她居然听不曾听过,这么说,又是新进宫的嫔妃之一了!
想到这里,不由心下一怒,秀眉微竖看向刘邴道,“岂有此理!父皇便是因这什么慧才人今日才未去早朝的?!”
刘邴身子又是一抖,抖抖索索刚要回话,却见有内侍急急走了进来,朝公仪音和秦默行了一礼后看向刘邴,“刘中人,主上醒了,正在找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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