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深吸一口气,朝公仪音笑得端庄,“重华这般善解人意,我替阿楚先谢谢你了。”
公仪音噙着一抹浅笑,淡笑不语。
皇后眸中眼波转了一转,看了公仪音一瞬,试探着开口道,“重华今日前来,可有别的事?”
公仪音面上的笑意收了收,神态显出几分肃穆之色来。
见公仪音变了脸色,皇后心中也“咯噔”一下,不由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公仪音今日前来,当真有要事?
这么一想,愈发凝神屏气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公仪音的面容。
公仪音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太子……薨了……”
“你说什么?”皇后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公仪音。
公仪音紧紧盯着皇后面上的神情,将方才的话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太子薨了。”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眼神中既有震惊,又有些微的慌乱。
公仪音微微蹙了眉头。
震惊可以理解,可慌乱是为什么?
难不成皇后当真与太子之死没有关系?
“太子他……怎么死的?”皇后失去焦距的瞳孔渐渐回了几分神,咽了咽口水勉强压下心中的不解,看着公仪音语声急促地问。
“不知道。”公仪音微微眯了眼眸。
“你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皱了眉头,“这件事不应该是延尉寺管么?”
听到皇后这话,公仪音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延尉寺管?你怎么知道太子之死一定是人为?万一是生病或者意外呢?”公仪音很快想明白了自己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为什么,不由沉了目色,冷冷的看向皇后,语声中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皇后神情一慌,低垂了眼帘避开公仪音审视了目光,很快沉下砰砰乱跳的心开口道,“太子身体康健,自然不可能突然暴病身亡。他的出行都有人护着,又怎么可能出意外?所以我才觉得太子之死是人为,有何不可么?”
公仪音冷笑一声,“皇后的反应可真是快,我刚说出太子薨了的消息,皇后脑中就想了这么一大串可能了,真是让重华大开眼界了。”
听得公仪音话语中显而易见的怀疑之情,皇后眼中的神色愈发深浓起来,却知道眼下并不是同公仪音争论这些的时候,微微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所以太子之死究竟是何愿意?是人为还是意外?”
公仪音冷冷睨她一眼,才开口道,“还不知道,延尉寺正在查。”
皇后见公仪音一脸冷淡,知道就算她知道也不会透露更多的信息了,不想自讨没趣,只得悻悻作罢。
公仪音看着皇后的神情,心中有了几分主意,敛下心中的怀疑和不快,又同皇后随意说了几句,便出声告辞。
皇后有几分心神不定,自然不可能留她,便派了云芙送她到了门口。
公仪音走出长秋宫,见门外还是方才那两名内侍在当值。
她凉淡的目光在先前放公仪楚进去的那名内侍身上一顿,眼中有犀利的神色闪过。
虽然皇后和公仪楚暂时不能动,但还是可以通过杀鸡儆猴这样的手段,来泄一泄自己心中的火气的。
想到这里,她微微勾了勾唇,走到那名内侍面前停住。
那内侍本低着头不敢看公仪音,忽然见自己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绣云纹缀东珠的精致鞋履,不由神情一愣,怔忡地抬目朝前看去,却正好撞进公仪音那双清澈如许的眼眸当中。那样清透的眼神,让他心中所有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内侍只看了一眼,心中便七上八下地跳得厉害。
一是因为公仪音逼人的灵气和美貌。
二当然是因为他心中心虚了。
公仪音冷哼一声,清冷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奴才……奴才阿广。”
公仪音沉默一瞬,忽然拔高了音调厉声道,“阿广,你可知罪?”
那唤作阿广的那名内侍身子一抖,忙不迭在公仪音面前跪了下来,嘴里抖抖索索道,“殿下息怒,不知奴才何罪之有?”
公仪音唇边绽放出一抹冷笑。
“你可知我方才来长秋宫的路上看到了谁?”
阿广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支吾着不敢出声。
公仪音也不理他说不说话,接着道,“你不说话是吧?你不说我来说,我看到——我看到——皇姊从长秋宫里出来。难道父皇没有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长秋宫?”
听到公仪音的话,阿广的身子颤抖得不行了,结结巴巴道,“殿下……奴才……”
“你如何?”公仪音冷笑连连,“难不成你要告诉我,皇子也有父皇的手谕?你知道的,你若说谎,我很快便能知道的,到时,你犯的罪可就不知私放人入长秋宫这一章了。”
听了公仪音的话,阿广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在公仪音清冷目光的注视下,他终于招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公仪音不断磕头心里,面上涕泗横流,嘴里嚎啕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知罪了!请殿下念在奴才是初犯,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