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薨山到夜里便气温骤降,说到底也是方圆十里没有人居住的偏远地方,云杳在被窝中也冻得哆嗦醒过来,一个翻身却瞥见窗前立着个身穿白袍之人。
云杳眨眨眼,只是冷眼看他一眼,“莫说废话,你来做什么?”
“云杳上神,下官不是奉帝君之命,还是得来跟上神多说几句。”司命上仙笑着站在一旁,等了半宿才终于等得云杳醒来,就算是废话,也得说出来。
“”云杳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侧过身背对着司命上仙。
司命上仙抿嘴走近了些,心头有些发虚,早知晓在天界便把多余的事当真帝君说完,也不用现在当马后炮跑到凡界来。“云杳上神也算是天界武神,如今渡劫之事并未外传,怕的就是有人从中作梗,误了上神的大事,上神又是山灵之首,众山灵唯尊上神”
“咳咳,咳咳咳,”云杳忽然咳嗽起来,司命上仙便住了嘴,只盯着她的后背,“你究竟要说什么。”
外面眼见得快要天亮,司命上仙也是无奈苦笑,“帝君是希望上神低调行事,虽上神封了仙骨,但山灵相见定然是俯首称是,还望上神低调,定要低调”
说完屋子内便许久没有声响,云杳朦胧翻身回去,却看见那司命上仙还站在那里,“知晓了,不让他们说出来便是了,你快滚远些,看着心烦。”
苏宸奕再打开房门时,看到的便是扔在地面上的杯子以及还睡得香甜的云杳,几不可察蹙了眉,却又展颜走过去,云杳是他下山游历时捡回去的,说到底,也不过是觉着可怜罢了,只是既然收她为弟子,作为师父该做的他还是样样不会少。
云杳翻了个身,苏宸奕就已经坐在床旁看着她。云杳自司命上仙来之后便一直迷迷糊糊没有完全入睡,眼下又见有人,火气便冒上来了,“都说了知道了,还不滚远些。”
“”苏宸奕以往没留云杳在自己房内,便也不知道云杳睡熟时究竟梦到了什么,接连说些平日不会说的粗话,“云杳,醒了便起来吧。”
屋子内一阵沉默,云杳忽然睁开眼,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凤眸冷凝,黑袍如曜。她翻身坐起来,全然不知此刻自己头发凌乱,满脸浮肿。
苏宸奕无奈看着她,只是站起身来,转过去走到一旁的窗前提醒,“傲云掌门虽罚了你,今日却还要审一番。你身子也无碍了,莫要跟傲云掌门顶撞,也无需隐瞒。是什么便说什么,剩下的为师会帮你。”
云杳没说话,如今穿衣洗漱都要亲自动手,还是有些不熟练,磨磨蹭蹭了半晌才弄好。
那苏宸奕竟也一直背对着站在那里,就那么耐着性子等,倒是让云杳有些好奇。
等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小人时,才意识到,自己不过也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这个苏宸奕,该不会是把她当女儿养吧
苍流属的大殿皆是前辈们一砖一瓦砌成的,再加上原有的地势条件,这地方还有些恢弘的意味。
云杳一身鹅黄色齐胸襦裙,浅粉色绸带在胸前打了个结,盘了两个小发髻在脑后,其余的乌发便垂在身后。一双绣花鞋走在这石铺的地板上,倒和那些拿刀舞枪的同门格格不入。
傲云掌门就坐在大殿的最上方,面色发黑。云杳朝着四周看过去,身后挂着剑柄的师兄弟就站在两旁,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苏宸奕就站在她前面,她便侧身一些,从旁边望上去,傲云掌门额头有些宽,看着便不怎么好相处,眉眼锋利,若不是那下巴的胡须,以及不怎么和蔼的神色,应当也还算个看得过眼的。
“云杳,你可知错?”
这话并不是傲云开口问的额,而是一旁傲云掌门的大弟子,于祉。
师傅的意思,傲云掌门手下的弟子皆不是什么好货。云杳记得,于祉修为高,身形也灵巧,习得的本领掌控最是自如,也很得傲云掌门的心,当然,于祉本身就是个颇有能力的人,若非那性子随了傲云,兴许云杳还能看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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