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正当午时,谢兰心昏昏地有些犯困,正要去榻上眯一会子,适逢巧巧来报,说甄家娘子带着篮东西来了,说想见她。
谢兰心想了想,估摸着是为着她相公前日里冒犯了的事,也没什么兴致,便与巧巧道:“你替我待一待客,过后回了我就是。”
“那巧巧先请姑娘个容许,能与甄娘子唠唠家常不能?”那婢子笑眯眯道。
她挥挥手,“去去去。”
巧巧笑着去了。
一个时辰后,隐约见阳光渐薄,寒凉的晚风初起之时,谢兰心刚醒,便听巧巧来叩门,进来后,先伺候她洗漱穿戴了,传了晚饭几碟子小菜与一道银耳珍珠汤,这才慢慢地说到了王氏。
“我都打听好了,那王氏看着有礼有节,原来真是个大家闺秀的出身!从前在沧州居住。姑娘你猜她家先前是做什么的?”巧巧道。
谢兰心道:“无非是秀才门第,她父亲不是做过账房先生么?”
“是也不是。”巧巧笑道:“那是她爹贫寒时的生计,后来他中了举人,合家也都富足起来了,州府的府台大人给了个主簿的活计,你说他们家从此算不算个大户了?”
她说到此处,又停了停。谢兰心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巧巧便又道:“那甄生倒也是实打实的举人老爷,可惜家中贫寒,又太不通世故,辞了沧州世卿大家给的好处,前几年每逢会试,都要赶赴京城参考,考了五六年,总是名落孙山,一来二去,家中资产都考没了,他老丈人家原本就不太欢喜这女婿,渐渐地也不往来了。喏,这一回还是甄娘子同他商议,说索性就一同去了京城,就年年考着,也不用来来回回地跑了。”
“会试难度比乡试可大得多,若非有门路者,必须是智谋兼得之人才能考中,甄生那种性子,恐怕考到老也未必能中。”谢兰心道。
“谁说不是?她娘子知道了他前几日在咱们这儿口出不逊,又气又羞,这不,带了一篮子鸡蛋来,说是赔礼。”巧巧道。
谢兰心曾见那后院有养鸡,不过两三只,能攒下这一篮子鸡蛋,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日。她摇摇头,“摊上这么一个不晓事的丈夫,也真是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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