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不知自何而来的车喇叭声骤然响起,连笑还不知道要怔忪多久,她被这一记刺耳的喇叭声惊回了神,透过后视镜看见她车后有辆车一直在闪灯,示意要错车。
连笑这才慌忙启动车子,给人腾地儿。
看来这一晚注定要在烦事纷扰、辗转难眠中度过了,直到凌晨三点,连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受不了了,腾地坐起给廖一晗打电话。
她现在急需一个宣泄的窗口。
直到号码拨出去了才猛地想起,这个时间点廖一晗应该早就睡了,且廖一晗睡前必将手机调至静音,看来她这通电话是注定打不通了。
却不成想廖一晗竟然接了——
“喂?”声音甚至还十分清明,无半点睡意。
连笑呆了半秒,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一股脑蹦下床,趿上拖鞋就要往外跑:“你竟然没睡!谢天谢地!赶紧出来喝一杯,我都快烦炸了。”
“……”
“……”
相较于连笑的火急火燎,廖一晗却出奇的支吾,“咳……”廖一晗尴尬地咳了一声,“我现在……不方便。”
连笑被廖一晗这话当场钉在原地,“不方便?”
“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男的?”
“……嗯。”
“你有新情况了竟然不告诉我?!”得,今晚又一重磅□□。
“……”廖一晗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行行行,我今天就不打扰你约会了。明天去公司,你可得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新情况。”
廖一晗大概也自知理亏,讨好道:“遵命,遵命。”
连笑就这么落了单,无处可去也无人可说,只能守着郁郁寡欢的长老,窗外天空都开始微微擦亮了,她才在沙发上阖着眼睡着了。
感觉也没睡多久,就被那连番炸响的门铃声吵醒,她和长老几乎同时被惊得一跳,好半天她才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还不到早上8点……
“谁啊?!”连笑忍不住怒喝道。
怒喝完了才想起来要害怕。该不会是……方迟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这码事连笑就头疼,她单身这几年,不是没有男人喜欢过她,也不乏强势的追求者,她真是用尽了拒绝的方法,到最后实在拒无可拒了,她甚至向其中一位追求者坦白她恐男——当然,当年那位追求者压根就不信,毕竟最初是连笑酒后对他上下其手,他才开始对连笑感兴趣的。
现如今,方迟该不会……也是因为被她酒后轻`薄了几次,轻`薄出感情来了吧?
毕竟连笑可还深切记得,当年那位被她醉酒后撩了、醒酒后拒了的追求者,对她的指控:“撩而不上,耍人玩儿呢?”
可当连笑最终勉为其难拉开家门时,站在门外头的却不是方迟,而是谭骁。
谭骁以一种骚包至极的姿态倚着门框,上下打量一下连笑,有些不怀好意。
连笑可是见识过他抱着方迟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怂包样,哪会怵他?抱着双臂做傲慢状:“谭大少,还嫌昨晚扰民扰的还不够?这么早跑我这儿来想干嘛?”
看来谭骁还依稀记得他昨晚有多丢脸,终于收起了骚包样,以一副审问的姿态问她:“连小姐,我就想问问你,我这人这么爷们儿,到底哪里像弯的?”
“你?爷们儿?”连笑刻意放慢了目光移动的速度,将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语气里尽是否定。
谭骁却似乎对“爷们儿”这个词格外在意,当即一副深深受挫的样子,“我都追你好姐们追了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会怀疑我是弯的?”转头又做一副深思状,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起来,“而且你也说我不够爷们……难道我真的太娘了?”
连笑却被他这番话问愣住了。
谭骁口中……她的好姐们……
待连笑反应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在追廖一晗?!”
她如此这般一惊一乍,愣是把正忙着神神叨叨的谭骁给惊回了神,“她没跟你说?”
连笑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谭骁可算逮着机会反将一军:“啧啧啧,好一段塑料姐妹情。”
“我当然知道你追她了,但你也可能是双啊!”连笑当即反口。她怎么可能承认廖一晗连这种事都不告诉她?
连笑也顾不上待客之道了,迎着谭骁的面把门狠狠关上,也顾不上去管门外的谭骁突然发出“嗷”的一嗓子痛呼,是否是因为被门撞了鼻子。
若有所思地慢步挪回沙发上,身边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连笑只能将满腔疑问抛给窝在沙发一角、异常安静的长老:“你说廖一晗她到底怎么回事?”
“……”
连笑如往常那般,准备把长老抱到自己腿上求个无声的安慰,长老却耷拉着四肢,浑身瘫软,鼻子也特别干,连笑这才发现它的异样。
长老的爸爸酋长当年是她和周子杉一起养的,绝育也是她和周子杉带着去做的,连笑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猫绝育之后精神差可以理解,可长老这种奄奄一息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连笑用最快速度洗漱换衣,带着长老出了门。
幸好谭骁已经自讨没趣走了,不然又得被他拉着一通扯皮。
宠物医院离得近,连笑也就没取车,有那动车、停车的功夫,她都能走到宠物医院去——当然,当连笑迎面对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就不这么想了。
早知道会在小区里遇上方迟,她还不如去地下车库取车。
连笑从未那么早出过门,自然是第一次碰见晨跑归来的方迟。
方迟也看见她了。黑发黑衣,黑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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