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深定睛一看,乐了,“赢了就好。”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姜越无语的将目光移开,在蒋玉深之后沈橝也来了。
他会来倒是出乎了姜越的意料,姜越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立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好怎么解释为什么打仗,怎么说能不会惹人烦,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沈橝刚宠了他几天他就闹出这么一个事,要是说不好沈橝大概会以为他是仗着他这两天的好,开始放肆了。
他这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沈橝那边一进门就看到姜越。当时距离不算近,他一眼先是注意到姜越的衣服都撕坏了,脸离得有点远第一眼没有看真切,张嘴就道:“衣服怎么都撕坏了?”
姜越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在他张口的一瞬间爆发了。
“我打仗的时候难道还要把衣服先脱了,举在头顶头顶上供起来吗?”他转过侧过去的身体,对着沈橝露出另一半的脸,鼻青脸肿的瞪着沈橝,口气很冲。
沈橝先是不悦了一下他的语气,接着就注意到他的脸和手臂当时一张脸就冷的不行。
“谁打的?”
蒋玉深看到沈橝来了先是愣住了,见他和姜越说话便意识到了,沈家收养的姓姜的孩子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一个。他见沈橝能来看孩子打仗震惊到不行,脑子很聪明的人马上就意识一件事。沈橝这个人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如果不是很在意这个人多半不会自己过来,所以说这孩子沈橝看得很重,才会赶了过来。
那么按照沈橝的个性,他弟打了沈橝在意的人……他心里想到这个问题立刻把他弟弟拉倒身后,打了一下依旧不老实的蒋玉淮,保证他离沈橝有段距离才小心翼翼地跟沈橝打了个招呼,“沈先生,小孩子之间闹得过分了,我替我弟道个歉了,都是我家没教好。”他将蒋玉淮护得更紧一些,心里很是担忧。
沈橝这人要是疯起来他该怎么办?
蒋玉深这一说话沈橝才注意到有他这么一个人,他瞧了一眼护着他弟弟的蒋玉深,理都没理他只是拉过姜越,用手抬起姜越的下巴,眯起一双眼睛,“打输了啊……”
没有。姜越想回一句。
沈橝抬着他的脸左右晃动了一下,见他脸上又青又紫像个调色盘一样就啧了一声:“疼吗?”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危险。
“疼。”姜越点了点头,瞪着圆圆的眼睛,像是还没断奶的小奶狗,弱小可怜的朝着沈橝叫唤。
沈橝松开了手,捏住他的肩膀,将脸转过去指着蒋玉深他们,“那就打回去,我看着你打,打到你不疼为止。”
————————————
在教导室里闹了一会儿,姜越说什么也没下那个手,只是说是自己错了。
蒋玉淮倒是很不服气沈橝的口气,刚张嘴就被蒋玉深打了一巴掌,也就明白的老实了下来。
沈橝见姜越不出手也有几分生他的气。他这几天对姜越好,就觉得谁动姜越就是在打他的脸,姜越那张脸本就不是太出彩,这么一弄可怜兮兮的更是没法看了,看得他闹心。
他忍着气带着姜越回家,一路都没有理他。
姜越见他不说话也就不敢开口,回到家里一个人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想喊疼可姜宁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该喊给谁听,就呆愣住也没去上药,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不一会儿沈橝穿着一身便服从楼上下来,他也不看姜越,慢吞吞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两个人一个靠左一个靠右,坐在一张沙发上,谁也没有发出声音,谁也没有改变坐姿动作。
大概过去五分钟,沈橝动了一下,他从衣服口袋里拿着一根医用棉签,矜持而高贵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依旧是脸也不看姜越也不说话,只不过手伸开往姜越那边去了,用着棉签朝姜越点了点。
姜越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就歪过头。沈橝手上的棉签左右晃动的往自己这边比划着,姜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两分钟,才不情愿的挪了过去。
两个人一个像是要喂狗又不好意思先开口,只好拿着骨头逗狗的主人;一个像是根本不喜欢这根骨头也不喜欢骨头主人,却碍于以后的狗粮不得不屈服的狗子。
沈橝见他过来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生气,开始动作僵硬的给他上药。
姜越乖巧的任由他动作,看气氛不错就小声说了一句:“我今天被人笑了好久。”
沈橝想他穿那样别人不笑才怪,可看他今天实在是可怜,就违心的勉强自己硬是说了一句:“那是他们品味不好。”
“……”
姜越推开了沈橝的手暂时不想说话了。
关于品味的这个问题,他们误会彼此很久,久到姜越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接到了无数粉红系列,最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这事说明白了,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这个问题好不易容消失了,下一个误会很快就来了,这个误会就好比“你妈觉得你冷,你冷不冷都是冷”一样。
年少的孩子叹息着,今年冬天还未到秋裤就已经先来了。
与冷与不冷的观点一样,沈橝居然产生了同大多数母亲一样的看事角度,那个角度就是“沈橝觉得他会饿,那他会不会饿他都很饿”。
这是个很折磨人的误会问题,出现的时间是他放假的时候。那天晚餐他没吃多少东西,半夜饿了就去厨房翻东西吃,加上吃饭前看了一个悲剧的电影,大晚上的坐在餐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一边吃一边捂着嘴哭,当东西吃完了哭也哭完了,擦了擦眼泪刚放下碗就瞧见沈橝一脸深沉的站在门口,拿着水杯看着他。
他当时就有点尴尬,因为那天晚上是沈橝带他出去吃的晚饭,从餐厅离去的时候沈橝还再三问他你吃饱了没有,他虚伪的说了好几次吃饱了,结果转身三个小时人就来翻冰箱了……一边吃还一边哭弄得好像很受气很委屈一样。
这就不太好了,姜越连忙解释了一下,撒谎说正在发育期,饿的快,半夜总想吃点东西。
沈橝当时听了也没说什么,但从第二天开始他对姜越就是各种投喂,晚上还要人给他来一顿宵夜,开始了姜越痛苦的日子。
沈橝不会宠孩子,找到一个下手点就死死地抓住压根不放,磨人程度跟容嬷嬷虐/待紫薇没有什么两样,一个是针扎身子,一个是针扎胃。
姜越是易胖体质,所以他经常运动,可再怎么运动也抵抗不了沈橝那个的喂法。一个假期过去,姜越在开学的时候大了两个号,宠爱倒是没感觉到,就只觉得挺折磨的。
以前没有梦想没有期望无欲无求的人,在沈橝开始宠他之后疯狂的有了各种期望的梦想。
“今天的风挺大,能不能把先生给我吹走啊……”
“吹到远点的地方,别回来了。”
他坐在教室里真诚的写下他的愿望。
——先生真的是太烦人了。
“我有很多个问题想问。”
姜越全身放松瘫坐在椅子上,他沉作冷静的望着房间里的落地窗,望着屋外的黑夜,仿佛看见了原来的姜越,他正在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西服,背影干练帅气,存在感十足的背对着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
“为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他摊了摊手,“人在不清不不知道的时候这些话会脱口而出,他们想要询问,想要弄清事情,这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反应态度。”
“是啊。”窗前背对着他的身影也回应着他,“那都是不知情的疑惑者会问出的问题。而你,不应该是不知情的疑惑者,那些事情你问出口了只会让人觉得奇怪。”
“没错,那些都是发生在姜越身上的事情,是姜越不应该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就算我想问过去,我想问蒋玉淮,我想问老师,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也没有一件是我能问的出口的。——因为我是知道一切的姜越,不是初来乍到占领他人身体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姜越。”
“在这个世界里你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只是一个依靠着沈橝的可怜蛋,你甚至没有银行卡没有钱来用于打听你想知道的信息。”窗口幻想的身影转过身体,从容且悠闲的反问他,“你来了,我走了,却什么都没有留给你,你一无所有的存在于这个世界,面对着我留下来的困局,你应该怎么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