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
时小念愕然地回头,只见宫欧翻了个身,将被子一角抱进了怀里,眼睛仍紧紧闭着,薄唇动了两下,“时小念,时小念。”
除了这三个字,他的嘴里再没有别的字。
时小念静静地站在那里,宫欧抱着被角,忽然又低喃一声,“我一定要治好你,对,治好你!”
连梦中的语气都这么霸道。
“……”
时小念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眼睛涩得厉害。
宫欧。
除了在工作上,其余地方你真的不聪明,一点都不聪明。
太笨了,笨蛋宫欧。
时小念低眸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去,走出房间想找哪个女佣帮忙去买一下卸妆水。
她从楼梯上走下去,一路都没有看到佣人,洛宅的人都睡得很早,一个人都找不到。
她要自己出去买么?
她一出门,万一宫欧突然醒来又要找翻天了。
时小念有些无奈地想着,正犹豫不决时忽然听旁边的门内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
“有人在吗?”
时小念扬声问道,边问边朝房间走过去,门是虚掩的,一推就推开了,有轻柔的纱飘过来,拂过她的脸。
她拦开纱往里走去,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空气中还散发着隐隐茶香,窗户全部打开着,冰凉的风从里边穿进来,门被吹得动了动,几乎合上又弹了回去。
原来是这个声响。
并没有人在。
时小念失望地正要离开,视线落在满书架的书上,她走上前拿起一本放在手中翻了翻,是洛烈的行医手札。
这本手札显然有些年头了,页角都翻着卷,上面的字迹都快有些模糊了,字迹清秀而干练。
上面密密麻麻地纪录着洛烈碰见过的病例,怎么研究怎么治好的。
那个问诊室里什么都没有,洛烈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没有专业素养的样子,没想到他还写手札,时小念看向书架上,上面并排着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手札。
居然全是手写的。
原来所有所谓的怪才都是在人们不知道的背后付出了无比的艰辛,宫欧如是,这个洛烈也一样,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傲成这个样子。
时小念把手札放回去,放到手札堆的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印着一个比较奇怪的花纹。
这花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时小念疑惑地皱了皱眉,伸手轻轻地触碰上那花纹,手刚碰到就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谁允许你碰的?”
时小念转头,洛烈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
“我听到些声音就走了进来,抱歉,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时小念淡淡地说道,向他致歉。
“你碰过什么?”
洛烈一双眼扫过黑色盒子。
“碰过你的手札,没想到你还是个负责任的医生,治过的所有病例都记录了下来。”时小念说道。
洛烈看着她,在她的脸上来回打量着,像是在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片刻后,洛烈的神色才微微缓下来,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两秒,眼中掠过一抹怔愣,“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
时小念疑惑地反问,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洛烈定定地看着她,她依然化着大浓妆,身上穿着宽大的浅色浴袍,一头长发柔顺地垂下来,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有什么不一样了。
“没什么。”洛烈收回目光,没在她身上多作停留,转身走到窗前,拿起紫砂壶开始泡茶。
“那我先出去了。”
时小念并不想麻烦洛烈给她找佣人什么的,还不如她自己去买,她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洛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把你脸上那堆东西卸下来比较好。”
脸上的那堆东西?
时小念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的妆容,那还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弄成这样。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时小念冷冷地反驳。
“你是觉得他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么?”洛烈端起小小的茶杯放到唇边浅茗一口,“你觉得主宰一个男人很有意思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小念冷漠地说道。
“我不反对女人强势,但你确定你要的是对方的一昧臣服么?”洛烈清冷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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