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两人再也不敢耽搁了,直接跨大步赶回家,生怕再来一波兽潮。
日未晌午,名镇海就看见了他们村头那颗巨大的橡树。
从大道斜下来,穿过一片平坦如原野的稻田,就到了橡树底下,条石垒砌的围墙后面,就是他的家——神橡村。
村头这颗橡树巍巍而立,高达160米,笼罩了1000多亩的范围。这几千亩的范围内都是平坦宽阔的空地,上面是一些架子,上面挂满了风干的大鱼。几百上千条的,在风中摇摆。
围墙后面是一座接一座的白墙青檐房屋,这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青蓝的烟在阳光下的空中摇曳招摇。
时不时,从村子里传来父母召唤熊孩子回家的声音,悠悠扬扬,飘飘荡荡。
名镇海咧嘴轻笑,这就是他这辈子的家。
这时候家里应该煮上香喷喷的玉稻米饭了,然后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都在灶头等着开饭。
名镇海与刘汗青挥挥手告别,约定好下午在名镇海家汇合。
看着名镇海走远,他也阔步回家。
此刻,名镇海的家里正愁云惨淡,堂屋大厅里的那张长条桌已经坐满了人。
上首坐了一位须发俱白的干瘦老人,他颤巍巍地端起面前的海碗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又用衣袖揩了一下沾水的胡子。
轻轻咳了声,浑浊的双眼看向下首的名留栋,嘶哑说道,“小栋啊,杨家这次是铁了心要为难我们,如果我们不想办法,说不定我们的庄稼这次都会渴死啊。”
听到老人的话,长桌两边的几个人,有的皱眉不语,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眼睛灼灼的看向下首。
名留栋心里苦笑,老村长明里是询问,暗地里这是要他让步啊,“老村长,这十亩地是我们全家的口粮。我们4个人可以省省吃,但是小海一个武科生可不能省啊。他这都高三了,马上要高考了,这可是我们神橡村将来第一个大学生。”
“呲——”一声嗤笑,是那位一直目光灼灼的中年人捂嘴轻笑。
看到别人都看向他,他赶紧说道,“抱歉,抱歉,肚里胀气了,对不起啊。”
这人嘴上歉意连连,眼睛里的轻视却是谁都看的明白。
名留栋脸色愠怒,抱抱拳问道,“洪老哥,不知道我哪句话让你那肚子不舒服了?”
这人又是摆摆手,“没有,没有。”不过那神态假的不能再假。
“那你怎么不放屁,笑个什么劲?”名留栋厉声喝问。
这回这姓洪的中年人脸上的笑意全部卸下来了,冷冷的鄙视道,“呵呵,我还就是笑了。你不是说你家小海是武科生吗?哈哈,上次我去县城可是听人说他早就换成文科了,武科的课早就不上了。而且啊,我听说他文科那叫个差啊,天天倒数。在他们学校,那是人嫌狗不理。”
一直坐在门口门槛上带孩子的刘蓝心,立刻就站起来反驳,“洪金德,你别胡说,我家小海人最乖,从来不说谎。他上次回来都说他在苦练武科项目,一直没落下。”
听到刘蓝心指责,洪金德脸色都没变一下,呵呵冷笑了下,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家一个月给小海多少粮食?”
刘蓝心大声说道:“两百斤。怎么了?”
这个两百斤比他们4口人的口粮还多,一般人家要供养这么个吃货,还真供不起。所以,刘蓝心有理由为自己的能力感到骄傲。
洪金德哈哈一笑,仿佛遇到了最开心的事,他从桌子边走到刘蓝心面前,低头促狭的笑道,“那你知不知道黎阳中学一个武科生日常消耗一个月是多少?”
这话问的刘蓝心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座的许多人都是有点迷糊。什么武科生日常消耗,读个书不都一样吗?
扫了一眼众人,洪金德脸上有些志得意满,然后继续解释道,“是2000斤。这是从黎阳中学建校以来,最低的日常消耗。为什么?”
洪金德的眼神划过每个人的脸,所有人都茫然不知。
“因为武科生是练的锻体,那每天流的汗比我们喝的水还多,他们每天扛的东西顶的上我们十个人扛的东西。你们说,这么大的消耗,吃用不会比我们多很多吗?”
洪金德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200斤好像还真不够啊。
这下刘蓝心感到不妙了,虽然不想同意洪金德的说法,但是又感觉他说的对。以前她也问过名镇海粮票够不够用,每次名镇海都说够用。现在,她觉得可能是名镇海在说谎了。
洪金德又继续说道,“上次我去过县城,专门问过一个老师,任何武科生都不肯能少过2000这个数。”
说道这里他又一次,站在刘蓝心面前,冷笑着问道,“那你们的200斤是怎么供养一个武科生的呢?难道你们比黎阳中学的老师还厉害?”
听了这话,刘蓝心和名留栋都是满眼怒火,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洪金德一个潇洒的跨腿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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