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生命……
我和所有的生命一样,渴望着自由。
我……何错之有呢?
是啊,我根本没有做错。
我是没有罪的。
那这栋别墅,又有什么资格将我囚禁在这里?是有任务给我么?可笑。
如果帮助租客就算任务的话,那我身在此中不得出,又怎么去完成任务?这桩桩件件是那么不符合逻辑,那么没有常理,那又有何意义存在与此?!
给了我任务,给了我使命,又限制住我的脚步,注定我根本无法完成。
那就是要逼我去死了?
罢了,罢了。
既然这条命是你们赐予我的,那我今日就还了你们吧!
伸手一指,马车再现,与方才那辆分毫不差,只屋外雪深一尺,与方才不同。
我掐紧怀表,再一跃一坐,勒住缰绳,策马扬鞭!
今日,要么你们就干脆取了我的命!要么,就让我冲出这樊笼,再也无法困住我!
马车扬尘而驰,再入空间隧道,掌心怀表中的数据一路飞速运转,一点一点接近人界此时的盛国。
身上余痛未除,新痛又叠。我疼的再次在马车上辗转挣扎,疼到不行时只得用头重重的捶马车厢的车壁,震得四角铃铛不时发出脆响。
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出我此刻的痛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还在不在人世,我还有没有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已经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那种疼痛到麻木,再到新一波剧痛袭来,一波一波的剧痛碾转在我身上,没有止境……
终于,终于我听到我手中的怀表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我知道我到了……我几乎是匍匐着掀开车帘,一片汪洋大火之中的盛国王宫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中,缓缓变成了两种颜色,红与白。然而渐渐地,又只剩下一种颜色——
漫天漫地的黑。
……
——————
我还是没有撑到最后,当我再次醒来,别墅大堂那繁复华美的雕梁画栋呈现在眼前时,我无比颓丧。
我又失败了……
在抽筋剥骨的剧痛后是视觉听觉多重刺激的刑罚盛宴,而在忍过这波生不如此的疼痛之后,是强制性的将我陷入昏迷。
这如果是一道题的话,那么这就是一道循环往复,最终颓然无解的题。
我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比一次更持久的忍耐……
但我恐怕,真的无法做到了。
因为我的身躯已经承受不住疼痛,开始无意识的痉挛。我的大脑再也无法控制它们,根本无法使上一点力气。那些剧痛还在侵蚀我的身体,一波比一波强烈,宛如被万千蛊虫撕咬,痛不欲生。
我绝望的看着暗夜别墅里华美无匹的装潢,精致绝俗的摆设。这些东西都只是梦幻泡影,再美轮美奂亦不过是浮生一梦罢了。其实我从未拥有过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我这个人。
呵,是的。就连我这个人,都不属于我自己。
我不是暗夜别墅的主人,而是暗夜别墅的奴仆。我将永生永世被捆绑于此,每日感受无尽的困苦绝望,无法超脱。我无法选择我要走的路,无法处理我要做的事,甚至……无法决定我的生死。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再无自己的意愿。
——————
“华曦,你最近不爱笑了。”盛雪看向和她并排坐在阶梯上的我,歪着脑袋发问。
“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我笑的。”我的语气无波无澜。
她似乎有点奇怪,吃力的抬手扳过我的脸,我念她虚弱配合的转过脸,只是脸上的表情一如风雪肃杀。
“呀,你这样好吓人。”她吐了下舌头,这个动作倒是给她苍白如雪的面颊添了些生气。
我为她紧了紧披风,她不老实喜欢乱动,披风领子总是被她扯开。
“华曦,你这花园里的红梅真美,你能抱我过去摘两株吗?”她满怀期许的看着我,这眼神我无法拒绝。
我抚了抚手臂,那里仍旧有着阵阵余痛,但抱起她应当不碍事。
我站起身一捞一抱将她牢牢托住,步履慢却稳的将她送至红梅旁。
点点娇红,照亮了她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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