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焰红接完电话没有很快转身,虽然窗户并没有打开,她却仰着头重重的吸气,好似在嗅着窗外的花香一般。但要知道窗户没开也就罢了,关键是这里可是二十多层的高楼,就算是窗外有花,怎奈也没有能长高到二十多层楼那么高的花树啊!
“振申同志,你回去吧……”
郑焰红一直没回头,声音里却带着沉重的鼻音,闷闷的说道:“记得帮我查我刚说的事情,还有,周三的日程必须推。”
田振申猜到郑主管肯定满脸是泪才不回头的,他这才站起来说道:“那好吧,郑主管,无论如何,您要保重……您交代的事情我会尽快查的,我走了。”
郑焰红一直没回头,只是背着身子挥挥手,田振申出门走了。
郑焰红慢慢的转过身,脸上哪里有丝毫不开心的情绪?更没有田振申揣测中的满脸泪珠,有的只是满脸的诧异。因为,刚刚她虽然没有回头面对着窗户,但那窗玻璃紧闭,跟镜子一样可以清晰的看到身后的田振申,他在听到她跟赵慎三串通好的一个电话之后,脸上露出的表情被她看得一清二楚,那种恶毒的得意更是她不能容忍的。
这就很奇怪了啊!就算田振申已经得知她想换掉他这个大总管,因而对她恨之入骨,但作为一个不明白玄机的下属,刚刚郑焰红跟赵慎三电话里商定离婚的事情,即便田振申巴不得郑焰红倒霉,也会对她先是安排调查谁动了她跟佟国杰的身份证,紧接着就发生夫妻出了问题达到要离婚的地步这一系列突发事件表示惊诧才是,幸灾乐祸只能是惊诧之后的反应,怎么他对这件事丝毫不表示惊讶呢?非但不惊讶,看上去还跟早就了如指掌,知道郑主管今天必然会不爽,后来也必然会发生夫妻矛盾一样!
原本郑焰红早晨做这一场戏,就是想通过付奕博或者是田振申,把她因为那个恶毒的陷阱而陷入困境的事情说出去,麻痹潜在的敌人,从而发现到底是谁在捣鬼。至于田振申,她仅仅是想利用,却压根就没有怀疑这一切跟田振申有关,因为她知道上周田振申就去京城了,不具备安排这个计策的时间,但现在,她倒是觉得自己的推测可能不太对了。
首先,田振申进门的时候对她拒绝递包就很古怪的没有惊讶,非但如此,连半点拍马屁拍在马蹄上的尴尬的情绪都没有,好似对郑焰红的反应求之不得一样,这可跟他作为一个主管办秘书长的身份明显不符。就连付奕博这个小小的秘书,遭遇郑焰红同样的提防态度尚且受伤的很,田振申过于“受辱不惊”的态度就很反常了。
还有,如果是一点不了解这件事的始末,田振申在听到郑焰红询问身份证的事情,还把早就退出河阳政坛的佟国杰相提并论,他那番关于两人证件的回答也太圆满了吧?如果是突发的询问,他绝对不可能反应的如此圆润自然的。
最后,就是从玻璃里看到田振申的反常表情了,这一切的不合理表现反证了一个结果——田振申即便不是主谋,最起码是知情者!
主管办公室的门开着,在外间默默难过的、可怜的付奕博也听到了郑主管那通电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暗暗诧异是不是谁算计了郑主管,导致郑主管夫妻出现了问题,这个发现让他对郑主管对他的恶劣态度有了解释,心里也不那么难过了。
“哎呀遭了!”
付奕博一旦了解了郑主管发脾气的原因,瞬间想起了一件事,马上就叫苦不迭了!因为他想起了周六晚上赵慎三打给他的电话,联想到今天主管连手提包都不让他拿了,还不似往常一样直接把工作手机塞给他,很显然是防备他了!还有最要紧的一个反应,那就是身份证问题,肯定是谁拿着主管跟佟主管的身份证做了什么手脚,导致郑主管跟赵总监出现了极其严重的误会,居然到了要离婚的地步,看来绝对是很不妙的。这一切如果仅仅是主管的个人麻烦的话,对付奕博来讲尚且不算什么,但最要命的是从主管的表现来看,她心目中的第一嫌疑人已经锁定他付奕博了!
此时此刻,付奕博哪里还有怨怼之心?恐惧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心里蓬勃发展,他的心情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我摊上事儿了,我摊上大事儿了!”
“小付,进来!”
郑焰红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
付奕博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站起来走了进去,颜色不是颜色的问道:“郑主管,不是我……呃,您叫我?”
郑焰红的神情此刻已经很轻松了,她看着付奕博的样子,眼神里带着调皮微笑着说道:“小付,你知道吗?咱们河阳有人设圈套让我钻,想制造我跟佟国杰的绯闻暗算我。”
付奕博虽然已经猜到了几分,听郑主管亲口说出来还是吓了一个愣怔,第一反应就是急赤白脸的辩白道:“郑主管,真的不是我啊!周六晚上赵总监打电话给我询问您为何手机关了,问我您的行踪,我如实告诉他您周五晚上就回家了,后来赵总监又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找到您,我就放心了,我可绝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啊!至于身份证,我不但自己没用来害您,还可以保证这几天除了我,谁都不可能拿走使用的。”
“小付,我没有怀疑你会害我,就连我故意冷落你,也是给别人看的。”
郑焰红悠然的说道。
“啊?郑主管,您……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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