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明好似有意考赵慎三一样问道:“赵总监对这现象如何看?”
赵慎三谦逊的说道:“我也是个人看法,说错了方经理莫笑我。据我看,这个床在肖冠佳死的时候并不在这个屋子里,最起码不在这个位置上,而是他死了之后重新摆回来的。”
“假如你的推测是真的,这意味着什么?”
方子明继续问。
“意味着这床底下才是肖冠佳死亡的真正第一现场,他就是在这里被谋杀他的人强制性的割开了腕动脉!哦,对了,那张床当时在屋里,据我推测,就摞在跟肖冠佳床铺并排的左侧靠门那张床上,床单当时因为抬床仓促垂下来一块,就导致猛然间被割开的动脉血管窜上去一股。谋杀者弄开肖冠佳的血管后,又把他抬起来仍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当时肖冠佳的手脚可能是被绑着的,嘴里也塞着东西,所以在床上拼命挣扎。而谋杀者就赶紧清理了这里的地面,匆忙把床又摆回原位,因为在再次摆放的过程中他们很慌乱,沾上血迹的床单在抬床垫的时候又自然地被压在了下面,他们就没有发现。至于我刚刚发现的头发,可能是谋杀者在制服肖冠佳的时候从他头上拉下来的,因为有血有黏度,谋杀者很可能没在意黏在衣袖或者什么位置,在抬床的时候又粘在了床板下面,我刚刚就是从床板上拽下来的。”
赵慎三缜密的分析道。
方子明刚刚看到这一切,就有了跟赵慎三一摸一样的推断,故意让赵慎三自己说,就是想验证一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具备不具备调查者的敏锐性,此刻就赞赏的点点头,却没有赞同,因为他毕竟是个证据至上论者,推断再丝丝入扣,没有证据来证实,也是等于零。而且,他也在暗暗生气,因为事发当晚,他被连部长叫到专案组商谈到很晚,等他来现场时就已经是第二天了,该搜集的证据当天晚上都已经收集过了,他看了一遍也没有命令再次搜查,直接把调查重心放到询问那几个在场者上面了,询问一天,又被连部长叫回去,此刻是第二次过来,没想到赵慎三因为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居然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这也不得不说,是该赵慎三立这么一大功了。
因为肖冠佳的死,是让省纪检部专案组十分被动的突发情况,故而董事处十分震怒,严令公安厅在最短时间内查明其死因,于是公安机关把好多仪器都带过来,住在这里调查取证。所以就在赵慎三分析他的看法时,那几个警察已经飞快的取样化验过了,过来跟方子明汇报,说那头发的确是肖冠佳的,床单上的血迹于是。
方子明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冷静的挥手让警察出去了,带着赵慎三跟老武又到了东侧的一个房间,门口看守的警察依旧是默默敬礼退开,放他们进屋了。
这间屋子是寻常的标间模样,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看到方子明,都赶紧跳下床打招呼:“方经理您来了?”
方子明戴着眼镜,文弱书生的模样,在全省谁敢不把他当回事?故而他虽然没有雷霆震怒,仅仅是沉着脸就够高气压了。
冷着脸带着赵慎三跟老武坐到了书桌旁边的高椅子上,这也是为了审讯特意弄的规格,坐的比被询问者高,形态上就给了对方庞大的压力,效果也就会好很多。
“你们俩都说当晚喝了绿豆粥了对吗?我们已经查明那绿豆粥里被人放了强效镇静剂,看来你们对肖冠佳自裁的情况不知情是有可能的,那么,你们能再次说一遍当晚的情况吗?”
方子明慢慢说道。
那两个人自从肖冠佳出事后,就被控制在这间屋里不能出去,方子明刚刚说的绿豆粥里被放了镇静剂的事情他们是不知道的,最起码是应该不知道的,因为公安人员自然不会把调查结果告诉他俩。
可是,这两个人听到方经理这几句话之后,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其中一个年长点的眼泪都下来了:“方经理啊,我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睡那么沉了啊!不瞒您说,从那天黎明醒来发现肖冠佳死亡后,我们俩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现在您说了我们才知道,原来是被人下了药啊!唉,这下子算是从鼓里出来了!”
年轻的那个叫穆亚光,是省纪检部从其他地市纪检部抽调来的调查员,他也激动不已的说道:“是啊是啊,多亏方经理调查清楚了,我们俩才算是不用继续迷惘了。至于说那天晚上的情况,我们已经说好多遍了啊。再说一遍还是这样的,那天晚上,肖冠佳要吃咸辣的东西,我去厨房点的几份青椒肉丝盖浇饭,还有一小锅绿豆粥端了回来,肖冠佳吃了米饭没喝粥,我们俩就把粥都喝了。吃完饭就觉得特别困,看肖冠佳没什么异常,早早就躺在床上了,我们俩也就关灯睡觉了,一直到一觉醒来天都微亮,我看到肖冠佳没盖被子躺在床上,就坐起来想看看他怎么了,结果一看到处是血,他已经死了,登时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使劲喊徐大哥,喊半天徐大哥才醒来,我们俩当时就到走廊里喊叫,林处跟涂处都过来了,大家马上就报警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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