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笙在这房内养了十天的伤,好不容易能够解禁,谁料这老天下起瓢泼大雨来。一个人发闷,坐在凉亭内托腮观景,这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但这对于温以笙而言,太过烦闷。
“以笙!以笙!”她转过头,辰序师兄冒着雨朝他跑来,本还想撑伞去接他,谁料他一个飞步已经到了。
“师兄,怎么来了?”温以笙依旧望着屋檐落下的珠串,无聊叹息。
“我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前院可热闹了!”辰师兄眉飞色舞的样子和她完全不同。
温以笙眉头一抬,“前院?这下雨天有什么可热闹的?”
辰师兄转身而坐,仔细讲道,“我爹和你师父正在比剑,你说热不热闹……”话音未落,那小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帘深处。辰序知道,但凡提到掌门的事,这丫头是最上心的。
风淅淅,雨纤纤。赶至前院时,已围了不少人,踮着脚朝着里头望去,只能瞥见乌漆漆的后脑勺。
风声之下,少年手持长剑飞身而上,辰长老可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在灵山习得一身武艺,几十年未曾败过。温以笙不得不为师父担心起来,像是每一剑一出手,她便会惊呼一声。
一旁的师兄弟倒是被打扰了,抱怨道,“师姐,您别喊了,我的耳朵都快……”
她揉了揉一旁师弟的耳朵,勉强一笑捂着嘴挤进人群。
想当初,掌门在灵山救得辰长老一事被江湖传的沸沸扬扬,也是因此,当日的一战后,掌门的威名天下都知。
只不过,这些年来,辰长老的武艺也长进不少,加上当初辰长老是负伤而战,今日的局势怕是不明朗。
剑如虹划破天际,伴着细微剑鸣之声,飞身而下。
说这小子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一点不假,一招一式皆无从下手,不是出自什么惯用的剑法,根本不知从何破解。辰长老的额头不由冒出三两点冷汗,今日局势怕是不好。
正这般想着,落雨之中滑出一把利剑,朝着他胸口刺来。根本来不及躲,只是靠着内力往后退去,但这一退反倒正中少年的下怀,雨中旋身一转,朝着他下盘攻去,此时此刻,辰长老又怎顾得上脚下的转换,立刻摔下身子。
而那把剑正点在他的胸口,仿佛下一刻就能刺穿。胜败已然看得清楚,眼眸中却丝毫没有敬意,如同那剑锋般犀利落于别处。
一阵雷动的掌声伴着温以笙那豪气一喊,“师父!好剑!师父!好剑!……”
此话一出,少年脸色一沉,他的徒弟果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
辰序跟着他父亲灰丧着脸而去,倒是温以笙此事一个飞身,借着旁人的肩飞至他的面前。
一把小红伞撑开,雨滴落下发出响声却盖不过此时温以笙的喜悦。
“师父真是太棒了,辰长老这次肯定输得心服口服!”
少年的手悬在她的脑袋之上,却又收了回来,大概是瞥见袖子滴下的水珠,不想因此淋湿她。
依旧语气平淡讲道,“我只是同辰长老切磋武艺,不分输赢。”
果真,师父是个武痴,连输赢都不分。温以笙要是下棋必定要分个输赢,自然打架也是——要是她打赢江湖高手,必定会弄得人尽皆知。
“师父今日的比试为何不让我也去呢?要不是辰师兄喊我,我竟还错过了那样精彩的局面。”温以笙多少有些抱怨他,毕竟上次西北不带着她,已然很说不过去了。
少年眉间笑意渐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看这种比试?”
温以笙谄媚一笑,“那不一样,师父的比试我可是一场都不想落下。”
温以笙埋着头,偶然瞥见他的衣服滴下的两行水渍,将伞又往他那处靠了靠。
“师父,再过不久就是您生辰了,想要什么?”温以笙在一旁跃动的眉毛似乎比他还要兴奋,“师父你只管说,我一定会帮您弄来的。”
“生辰——”果真少年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色,“按着平日让下人备下酒菜宴请门中的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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