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头,身子一路向下滑,见那肥熊还在上面,连忙大喊一声:“你也快下来!”
肥熊憋青着脸,手臂上早已青筋暴出,全靠一杆步枪支撑着,他朝我艰难的点了点头,刚想纵身跳下,却不防手里握着的步枪“啪”的一声,竟然折断了,下一秒,巨大的石盖轰然合起。
“肥熊!”
我向上面声嘶力竭的呐喊了一声,然而顶上黑漆漆的,毫无回应。
我鼻子一酸,这肥熊明知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抬不起那石盖,可还是……石盖合上的刹那,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失了魂似得,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鬼蛰,肥熊怕是活不成了。
我的身子顺着凹凸不平的密道一直滑到了最底下,内心五味杂陈,不过感觉最多的还是愧疚。
最底部是一间夯土做成的密室,先滑下来的郑天就躺在我前面不远处。
他拍拍身上的灰,咳嗽了几声爬起来问我:“咳……咳,那个胖子呢?”
我一向是个比较重感情或者说不够坚强的人,当下眼眶就有些湿润,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没下得来,估计是活不成了。”
郑天听了也感到很惋惜,叹息了几声说:“想不到这胖子竟是如此重情义之人,之前是我错怪他了。”
我慢慢爬了起来,极为沉重地抬起头,朝顶上拱了拱手道:“兄弟,走好。”
其实说起来,我和这肥熊也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初他假装算命先生,硬生生骗了我三万块钱,搞得我后来见到他就跟见到仇人似的,甚至还想让郑天找人打他。
后来在藏珑山上,我们一行人都被鬼蛰围住,正是这个“仇人”及时出手相助,才使我们得以脱逃。
下了墓室以后,这肥熊虽然屡屡闯祸,却也屡屡救我,就在刚才,还以生命作为自己最后的筹码,为我们争取了活的机会。
他家在哪?我不知道,他有家人吗?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我还是不知道……
我对他其实一无所知,但恰恰是这样一个我一无所知的人,救了我的命。
谢谢你,善良的胖子,愿你在天国安息。
想到这,我的眼角竟已不自觉地落下了几滴泪,郑天被我感染的好像眼眶也有些湿润,待在原地愣了半晌没说话。
可眼下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悲伤哀怨,同伴的牺牲为的就是我们能够活下去,所以我们不能辜负。
我擦干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拍拍郑天的肩膀说:“我们要找到道叔他们,然后活着出去。”
郑天点点头,我们俩当下就用手电在这间密室里乱照了一番,但四面皆是土墙,既没有棺材也没有陪葬品,看来应该不是墓室。
“这个地方不会是专门用来囚禁活人的吧?我听说古代许多修建陵墓的工匠最后都没能活着出去。”郑天说道。
我摇了摇头:“不太像,当年修筑陵墓的工匠可不是一点半点,而你看这里的空间极为狭小,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或许这只是其中一间呢?还有别的密室我们没有发现。”郑天继续道。
我又开口道:“就这样和你说吧,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密室,最多容纳七八个人,而这样一座规模宏大的陵墓少说也要有近千人在此工作过,也就说这里还得要修近百余间密室,那些工匠会傻到在这费心费力的自掘坟墓吗?可能性实在不大。”
郑天点了点头:“那你觉得这密室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对这些地下墓穴的门道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大多都是靠自己的主观猜测,所以也不好说什么打保票的话,只是隐隐感觉这里不像什么单独修出的密室,倒是和我们此前走的甬道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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