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到达姥姥家的第二个晚上,我的高烧又起了,而且这一次比之前几次更加厉害,不但烧得昏天黑地,而且手上的指印已经变成了小黑手,就那么贴在我的手面上,一抓一挠的,让我全身抽搐着疼痛。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在床上翻身打滚哀嚎,姥姥看着心疼,我妈也是直抹眼泪,两人最终一合计,还是决定送我去看医生,虽然说看医生不一定有用,但是好歹可以退点烧。
两人带着我出门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大黑了,不过幸好姥姥家的村子比较大,有一条很小的街道,勉强算是个小镇,所以上面有一家小医院,里面有个老医师很厉害,姥姥和他比较相熟,决定连夜找他给我治病。
她们带着我,先是来到了屋后,准备往街上走,这个时候,突然旁边的树林里冷不丁冒出一个人影来,吓得我妈和我姥姥都是一声惊叫,提起灯再看时,才发现不是别人,而是戒头。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车子由我妈推着,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张眼看到戒头,禁不住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他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戒头站在路边,手里还抱着那根赶鹅用的竹竿,正皱眉看着我们。
见到是他,我姥姥就问道:“戒头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出来做什么?”
“丢了一只鹅,他们让我找,找不到连饭都没的吃,更别说睡觉了,”戒头无奈地撇嘴,抬眼看到我,就问道:“一痕怎么了?”
“发高烧,没事儿,”我妈连忙说道。
“我听说他是鬼上身,对不对?”戒头问道。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这可是忌讳,什么鬼不鬼的?没有的事情!”姥姥连忙打断戒头的话,随即急匆匆带着我和我妈朝前走去了。
我们走了很远的距离,戒头还站在那儿看着我们。
很快,我们来到老医生的家里,他给我开了退烧药,还打了一针,让我感觉好了很多,很快就昏昏欲睡了,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姥姥家里的,当时我记得迷迷糊糊的,我妈推着车子带着我,一路走到了姥姥家的院子里,然后我妈让我去打水洗个脸,准备睡觉。
我也是药性上来了,整个人一直磕头打盹,压根就不知道周围的情况,昏天黑地的就来到水井边上打水,打水的时候我几乎是闭着眼睛的,后来水打上来了,我把水倒在脸盆里,放在井边的石台子上,然后弯腰就准备捧水洗脸。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也就在这个当口,突然之间,一只黑手猛地把我的后脑勺一按,竟是把我整张脸按到了脸盆里面的水里。
我两手扒着脸盆的边,拼命地挣扎着,但是那黑手的力气却是无比的巨大,让我整个脸死死贴着盆底,压根连动都动不了,我甚至没法把那脸盆打翻,因为它已经被我的脸死死地压住了。
当时我内心无比挣扎,心说自己莫非要在脸盆里面淹死了不成?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只白色的小手猛地抓住了那黑手往上一拽,紧跟着我就抬起头来了,然后我拼命地大口喘着气,接着再一看四周,发现除了我一个人之外,压根就没有其他人,而这个时候,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我这才发现我自己的右手竟然绕过肩膀,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面。
这说明什么?莫非我又是自己摁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自己摁死在水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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