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长接着说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下午,我见过长青的父亲。”
“长青的父亲?”江依依微微张大嘴巴,“干爹,你是说京城陆族的那一位野狐先生?”
魏文长点点头。
江依依疑惑道:“干爹,他们父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若真有不共戴天之仇,陆野狐明明知道了长青在江海,又怎会留他性命?”
魏文长思忖片刻,叹声道:“陆家的人,性格都有些古怪。这对父子的关系很复杂,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野狐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连我也猜不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当年陆神通不也瞧不上陆野狐这个儿子么,也正是陆神通的瞧不起,野狐兄才能成长到现在这种层次。京城陆家,父子不睦,其实是老传统。野狐兄收了三个义子,对每个义子都比对长青好了千百倍,可万一野狐兄的这三个义子,都是野狐兄为他自己的亲儿子准备的磨刀石呢?”
“这……”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算不得数。野狐兄城府太深,天下之大,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猜到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干爹,你叫长青来是为什么?”江依依问道。
魏文长既然不打算现在就杀了陆羽给自己儿子报仇,又为什么要在这么微妙当口见陆羽呢?
魏文长笑道:“当年凤年去找陈青帝决一死战之前,我跟凤年许过一诺,如果他没有活着回来,等他的小师弟到了江海,我会在他小师弟生死危难之际,帮他小师弟一把。现在就是我魏文长完成诺言的时候。”
“这……”江依依疑惑道,“干爹,你打算怎么帮助长青?”
魏文长淡声道:“我魏文长的拳术,小北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待会儿长青来,我就给他演示一遍,看他能领悟多少,若能得我魏文长三分神髓,区区柳生家的一个小辈,土鸡瓦狗尔。”
“可是……”
“丫头,你是说明明长青杀了我儿子,我为什么还要传授他武道?”魏文长问道。
江依依点点头。
魏文长沉声道:“我传长青拳术,这是道义,是我对凤年许过的诺言。长青杀了小北,将来必定跟我有一战,这是私仇。我魏文长又怎么会连道义跟私仇都分不清?”
江依依肃然起敬。
难怪当年干爹在没有失去心气之前,能跟陆野狐争锋,有机会问鼎天下至高。
此等豪情,此等风骨,又岂是凡人能够领会?
……
半个小时后,陆羽出现在魏文长面前,拱手道:“小子陆长青,见过八爷。”
自明清时候开始,华夏武林,就是北强南弱,当代更是如此。
北地豪杰辈出,东南一带,虽然经济发达,但要说高手,跟北方龙蛇并起的鼎盛局面比起来,弗如远甚。
但也不是说偌大一个东南,就没有高手。
李凤年就不说了,三十岁就称霸东南、所向披靡。
魏文长自妻子死后,十八年没有与人动手,谁也不敢小觑。
李凤年之后还有孙病虎,号称江东之虎,隐隐有东南第一人的称谓。
但魏文长和孙病虎到底谁更强,因为魏文长十八年没有出过手,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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