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将五人领到房中坐下,此时天色已黑,她嘴里嘟嘟囔囔意思是天黑了老头子也不点灯,还要她这老太婆亲自操劳,她掌上了灯,然后便去烧水,不多时,旧茶壶里水扑突突地冒了出来。【零↑九△小↓說△網】那婆子摸索着拿出了几个土碗,在每个土碗里放了几根茶末,然后端到了桌上,请王世豪等人喝。
王世豪道:“老人家,我们是来租船的,不知道你家有船租没有?”那婆子道:“有船,有船,我家老头子做了一辈子艄工,专门为人摆渡,当然有船了。”凤四娘道:“我们要租的不是载三五人的小船,我们人多还有很多箱笼什么的,要租一次能载数十人的大船。”婆子道:“原来你们有这么多人,是大客户,要这么大的船,一次能渡个几十人的,这个便就难找了。”那补网的老艄工接口道:“莫说几十人的船,便是一次渡上百人的船也有。”老婆子听后默不作声。王世豪喜道:“那就好,我想看看船,因我们人多事关重大,得预先检查一下才行。”老艄工慢慢站起身来,嘶呀着声音道:“走啊,我带你们去瞧。”几人起身跟在他后面,老艄工走在前面,一直向渡口走去。他家距渡口约有数十丈远,此时虽然天色黑了,但天上却有淡淡的月亮,照得地上白白一片,足够看得清行走的路面。
老艄工领着几人走到了渡口,月光之下见江水滚滚,湍急奔腾,发出隆隆之声。几人一看,见沿江绵延停着数十艘船只,不知道老艄工所说的大船是那一艘。王世豪高声问道:“老人家,你说的大船停在哪里?”老艄工答道:“这个渡口名为熊瞎子渡。”几人听他答非所问,以为他耳聋听岔,都暗暗好笑。王世豪靠近他,又大声道:“我是问大船停在哪儿?”老艄工又高声答道:“这是熊瞎子渡。”几人微微有丝奇怪,之前在房中说话这老盘艄工并未察觉他耳朵不灵,是不是江水的声音影响到了他。
老艄领着五人沿江向上游行走,上游不远处停着两艘大船。那两艘船看起来比一般的船大一倍以上,足够载几十人。老艄工走上了船,从怀中掏出火折,走近了船舱,将舱中的一个破灯笼点亮,道:“几位客官,这便是老头子的大船,看看怎么样。”王世豪提起灯笼,龙门四煞等人跟随于后,在船中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见那船显然年份久远,看上去已经很旧,不过倒很结实。王世豪道:“老人家,明日一大早载我们过江要多少银两。”老艄工举起左手五指在王世豪面前一晃。王世豪道:“五两银子?这价钱也倒不贵。”老艄工摇了摇头,凤四娘道:“难道你要五十两?”老艄工又摆了摆手。几人心中暗惊,恶鬼煞性子急躁,喝道:“你这老不死的,到底要多少就明说,莫要打哑语。”老艄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答理他。恶鬼煞怒道:“你这个死老头子,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当我们好骗。”他本不是什么善类,这段时间受吴三桂委派押送人犯,怕生出什么枝节来,加之霍威一路叮嘱,这才有所收敛。现下见这老艄工一副惫懒模样,不由得心头火起,按捺不住,伸手便抓住了老艄工的右臂,那老艄工年迈老朽,按理而论,以恶鬼煞的功力,这一抓一捏定将他这把老骨头抓碎,不料那老艄工却浑若无事,轻轻一甩,便将恶鬼煞的手甩脱,恶鬼煞只觉浑身一震,倒退了两步。只听老艄工说道:“我年纪虽大,但还不认老,不要你扶。”
王世豪等人都吃了一惊,几人均知恶鬼煞天生神力,功夫极高,却被这老头儿轻而易举将手震开,吃惊之余,更多了许多诧异:“怎么在这偏僻的长江渡口的一个老艄工竟会是一个武林高手?”各人心中都多了几分戒备。恶鬼煞一出手便落了下风,心中不甘,当即一个左肘锤,向老艄工的右胁上撞去,老艄工突然一个趔趄,身子向前一倾,口叫“哎哟、哎哟”地大声叫唤,道:“老了,不中用了,一不小心便要摔跤。”身体这一倾,恶鬼煞肘捶撞空。恶鬼煞大怒,欲再度攻他。阴风煞在一旁拉了拉他衣襟,道:“不要妄动,这老头子功夫很高,先看看清楚再说。”说着走上前两步,哈哈一笑,说道:“老人家真人不露相,想不到有如此高明的武功,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失敬。”边说边伸出手来要和老艄工握手。他的阴风掌是至寒至阴的掌法,一旦中掌,便会奇寒入骨,内力低者,便会身上结冰,冷不可耐。
老艄工只作不知,任阴风煞将手握住,阴风煞手掌刚和他的手掌相触,突然象被烙铁烫了一般跳了起来,口中不由“哎哟”叫了出来。老艄工自语道:“这年头什么小鬼判官、牛头马面都出来作祟,真不是好世道,唉!”说着便连连叹息。阴风煞吃了这个亏,知道这个老头非寻常人物,绝对不是什么艄工掌舵的普通渡家,当即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扮成艄工来骗我们,意欲何为?”五人互使了眼色,忽拉一下将老艄工围在垓心。五人东南西北都占据了方位,要防止那老头儿逃走。
老艄工不慌不忙地道:“本来要租条船给你们渡江,你们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真是好生无礼,这船不租也罢。”说罢将灯笼凤四娘迎面一扔,凤四娘怕他使诈,身形一侧,两手同出,将那灯笼接在手中,但觉那灯笼上没半点劲道。再看老艄工时,只见他脚下用劲,“哗啦”一声将船板踩了一个大洞,迅从没洞中跃下,眨眼间便不见了影子。王世豪等人还没反映过来,只见江水便从般板的破洞中接连灌了进来。几人大惊,忙跑出船舱一看,老艄工早已经逃得不知去向,那船不知道何时已经驶到了江心,因无人掌舵,正顺流缓缓向下游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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