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如不明究里,只道是常规现象,也不放在心上。但他的功力倒一日强似一日,他用紫云镖凿上峰巅的石蹬,如今已经凿了近三百级,从平台上看,似乎一条弯弯的小径已经形成,但越往上难度越大,一方面人如同蜘蛛般攀在崖壁上,要加倍小心,不慎失足的话便会跌落万丈深谷;另一方面只能用一只手刳凿,速度便越来越慢,上去难,但返回到平台似乎更难上一筹。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匆匆又是一年。李相如武当长拳已经练得滚瓜烂熟,每招每式,使用起来可信手拈来,随心所欲。他的内力也越来越强,用气使劲的法门也逐步摸索出来,使身体的那股热气无论如何也冲不破“命门穴”,无奈他只能引导气息绕过“命门穴”,然后到达“悬枢”,到了”中枢穴”,又出现了同一种情况,越到后来越是艰难,但每冲破一个穴位,他感到功力便增强一分。
此时他在崖壁上凿出的脚蹬已经七八而个,距平台约摸有二、三十丈远,已经隐隐可见到顶峰,距顶峰近一尺,李相如内心便激动一分。但从凿壁之处下到平台却日益艰难,每下一级,竟比每上一级还要艰险危殆。
李相如已经快十七岁了,他在这个绝壁上苦苦挣扎生存了四年多,身量长高了,也健壮了,再不是以前那个羸弱的少年,数年前的衣衫已经太小,如同短衫短裤,紧紧箍在身上,看上去颇不协调和滑稽。小灵仍是一如既往地每天觅食和嬉戏,不过受了几次伤后,特别是被“紫云镖”伤了以后,小灵已经元气大伤,不再似当初那般轻灵和有力,李相如长大后,身体重量增加了许多,它再也驮不动李相如了,李相如有一次和它嬉戏,跃上它的双翅,小灵便不断往下沉,往下坠,好不容易才勉强回到平台之上,吓得李相如再也不敢和它开这种玩笑了。
小灵仿佛已经老了,长长的喙仿佛形如有点弯曲,脚爪上似乎已经起了厚厚的茧,羽毛虽然美丽如初,可它的行动似乎变得迟缓了,力量在慢慢衰退。李相如感觉到了这一切,他想:“小灵这是怎么了?”他苦苦思索这一切,有时候闲来无聊,他便会抚摸着小灵美丽光滑的羽毛,对它说道:“小灵,小灵,你为什么飞得没有以前快了,你以前身形敏捷似箭。你现在连我也驮不动了,记得你以前驮着我随心所欲飞行,轻盈如蝶。还有,你的嘴,为何变弯了,没有以前漂亮和娇巧了,你的爪子上长了茧,是太辛苦了么?这几年,你要四处觅食觅水供养我,也太难为你了。这个世上,除了师公,便是你和最亲。”小灵仿佛懂得他所言,嘴里发出“嘟嘟”的叫声,算是回应。
提到师公,李相如便想起了玉树道长:“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我失去音讯数年,武当的人肯定以为我早已经死了。师公一定很伤心难过,师父和师叔也一定会为我伤心一阵,青云师兄会大哭一场。小师妹呢,他会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他想起了璇规:“那个爱耍小性子的漂亮女孩,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和我闹着别扭。她不会将我的死活放在心上。”李相如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仰头看了着头顶的绝壁,心想:“无论如何,我要活着回去看一眼师公,他老人家的大恩我还未来得及报。”突然间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跃将起来,突然一拳击向身旁的小灵,喝道:“小灵,接招吧!”他经常和小灵玩这种游戏,要么他突然偷袭小灵,要么小灵突然偷袭他,时日既久,彼此形成习惯,有意无意地捉弄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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