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长剑剑尖相抵,便紧紧粘在了一起,如同生根长定一般,眼下之情形,由剑术之斗变成了比拼内力。两柄长剑死死顶住,谁也不敢率先收力,如若谁先力,必定会受到对方的内力冲击,身受重伤。
两人都是一动不敢动,只暗暗催动内力与对方相抗。在两人内力的压逼之下,两柄剑的剑身是忽曲忽直,一会儿谷慕风的剑刃变弯,一会儿李相如的剑刃变弯,从剑身的变化便可看得出二人内力的强弱,谁占据上风,谁落于下风,可一鉴无余。
谷慕风内力与李相如相比弱了不少,时间既长,只见他黄豆大的汗珠从脸庞上滚落下来,发出沉重的呼吸之声,一张英俊的脸变得唰白,没有一点血色。手中的长剑也是越来越弯曲,渐渐地弯曲得如同一张弓。
李相如源源内体力的内劲催逼过去,谷慕风虽汗如雨下,但仍竭力抵抗,他知道一旦放弃或后退,被李相如内力袭来,便会有剑断人亡之虞。李相如同样如此,不敢随意受力,一方面是形格势禁,如果他率先收力,势必被谷慕风所伤,另一方面他想借机挫挫谷慕风的锐气,让他吃些苦头,以后能有所收敛,当下调动全身内力直向谷慕风涌去。
半个时辰过去,谷慕风已经是勉力支持,感到五脏六腑有如被烈火煎灼,汗水涔涔而下,脸上呈现极痛苦的神情。由于用劲加力,李相如小腿上的伤口也是血流不止,但又无暇顾及。
隔不多时,谷慕风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李相如见状,心知如果自己再不松劲,内力一直压迫过去,谷慕风必然会受极严重的内伤虚脱至死。心想:“他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不义,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一场。”慈悲之心一生,便慢慢将内力一点点回收,他些时内力也耗尽得差不多了,因此不敢收力过猛,唯恐伤到自身,因而调动内息,一点点将内力撤回,他内力每撤掉一分,谷慕风便感到压力痛苦减轻了一成。
此时已值后半夜,月亮渐渐偏西,正是万籁俱寂之时,只听得两人的汗珠滴落地上的滴答之声响个不停。待李相如将内力收到五成之时,两人互相对抵的长剑倏然松开。谷慕风的长剑已经弯得如同一张弓,“呛啷”一声掉落地上,接着瘫软于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李相如内力也耗费不少,当即随手将剑一扔,盘膝坐于地上,运气调息。
谷慕风也勉力坐起身来,运气疗伤。两人相距丈余,面对而坐,均在运气调处,回复体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将近一个时辰过去,李相如内力回复了三成左右,睁眼一看,只见月影西坠,四周黑魖魖的一片,天快亮了。
坐在对面的谷慕风仍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李相如估计他受了内伤,一时半刻还不能复原。试着调运体内气息,全身还不甚通畅。当即又再将双眼闭上,再次运功补气。
突然之间,只听到当啷一声轻响,李相如一惊,张眼一看,只见对面的谷慕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拿起扔于地上的长剑,要过来杀他。但刚将剑拿在手中,由于受伤后身体过于虚弱,竟然拿捏不稳,长剑落于地上,发出了响声,接着一屁股再次坐在了地上。
李相如大怒,心想我数番以德报怨,忍你让你饶你,你竟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当真是虎狼之心,今天我难免要犯一犯门规了。言念及此,缓缓站起身来,伸出右脚,用脚尖将长剑一勾,伸手将剑拿在手中,指着谷慕风说道:“谷师兄,为何你要一再加害于我,究竟我有什么地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非要置我于死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