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朱相如醒了过来,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感觉到左脚有种疼痛的感觉,不再麻木无知,心中一动,挣扎着坐起身来。举目四瞧,只见所在是一处木板搭制的茅屋,十分简陋,屋子里除了几个木制的桌子板凳以外,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朱相如再瞧自己的左脚,脚背上有几个针刺的红点,脚掌还有一点微微的红肿,除外便无其他异常了。他刚想下床,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别动。”
这口音说的倒是汉语,但并不标准。朱相如倒听懂了。他停了不动,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个姑娘来,腕上挎着一个竹篮,竹篮中装着一些刚采来的草药。年纪约摸十七八岁,身形婀娜,身上的服饰很古怪,衣服上绣了许多飞禽走兽,载歌载舞的彩色图案,衣袖和裤腿边上所绣图案尤为漂亮和引人注目,头顶缠了杂色布条,整个服饰衣着与汉人的殊不相同,应是少数民族服饰。
那姑娘进了屋来,朝着朱相如粲然一笑,这一笑,好比春花初绽,朝阳微升,实在是美极。朱相如这才看她长得柳眉杏眼,桃腮玉颊,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左脸庞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涡,一笑起来,梨涡微现,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丽人。
朱相如一时瞧得呆了。这姑娘容貌与璇规相比毫不逊色,只不过春兰秋菊,各有千秋罢了。
那姑娘看到朱相如痴呆呆地看着自己,又是扑哧一笑,将手中的竹篮放在桌子上,对朱相如说道:“你感觉怎么样了?”朱相如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红,说道:“我好多了,是姑娘救了我吗,感谢救命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说着抱拳行了一个礼。
那姑娘微笑道:“前天我刚好从翠湖边路过,看到你昏到在小巷子里,于是将你救了回来,两天两夜过去,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她的汉语说得不流利,也不准确,佶屈聱口,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地方口音,从鼻腔中发出来,听起来却是娇柔多韵,娓娓动人,别有一番味道。
朱相如道:“原来我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这毒果真厉害得很。敢问恩人尊姓大名?”那姑娘又是抿嘴一笑——朱相如发现她很喜欢笑,说道:“我叫秦桑若!”朱相如一时没有听清,问道:“姑娘的名字很特别,在下没有听清楚。”姑娘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说道:“秦,桑,若。”朱相如这下听得明白了。
秦桑若在桌前的木凳上坐了下来,说道:“我的名字是妈妈给我取的,是取自《诗经》中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一句,因而叫桑若。”朱相如道:“好,这名字取得很有文化内涵,看来你妈妈不是个一般人。”秦桑若听得朱相如夸奖她母亲,心中欢喜,笑道:“你这人真会说话。你们汉人中有很多人总以为书读得多,总说我们无知,瞧不起我们少数民族。”
朱相如道:“姑娘不是汉人,这我看出来了,请问你是什么民族?”秦桑若道:“我是彝族。”朱相如道:“你身上穿的是彝族的服饰吗,非常好看!加之姑娘你长得…长得这长漂亮,看上去更是得体完美。”他本不是轻薄之人,可看到秦桑若性格单纯,美丽动人,禁不住便夸赞出来。若是汉族姑娘,男人第一次见面便夸她长相美丽,但毕竟不合礼法,即便心中高兴,但表面上也要装作恼怒的样子。
秦桑若听到他夸赞自己漂亮,芳心大喜,少数民族性格都开放豁达,登时又是笑靥如花。对朱相如又增了五分的好感。
朱相如道:“不知道我脚上中的是什么毒,姑娘何以会解?”秦桑若这才“哎哟”一声叫了起来:“我尽跟你聊天了,忘记了你的余毒未清,还要煮药给你驱除余毒呢。”说着便起身将竹篮中刚采来的草药拿了出来,拿到门外,用水冲洗干净,生起火来,然后才放在锅中熬着,才又重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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