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如略一欠身,说道:“晚辈是当今武当掌门荀玉鹤道长的亲传弟子。”玄机子道:“荀玉鹤?这名字陌生得很。玉树道长我倒是早有耳闻,怎么他没有任掌门了么?”他久处南缰,平日里闭关修练,很少过问江湖之事,玉树道长过世近十载他也不知,如今荀玉鹤任武当掌门当然更不知晓。
朱相如面色沉重,说道:“我师公已经仙去多年了。”玄机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对玉树道长只闻其名,从未谋面,听说他的太极剑法已经练到了七八成火候了,唉,可惜无缘见面切磋,可惜,可惜。”说着连连惋叹。又道:“和我斗剑的那人是什么来头,他的剑法精绝,不在你之下,也是武当一脉的。”朱相如于是便将唐文鹤的来历、武功等向玄机宫一众讲了大概。
玄机子听完后冷哼了一声,说道:“出身名门,学得一身好本领,却不好好珍惜,为百姓多做好事,却热衷名利,助纣为虐,干些伤天害理之事,更为可恨的是,还做了吴三桂的狗腿子,这次他率人杀进玄机宫,杀死杀伤我门下弟子多名,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下次再碰上,我一定要取他性命,报了此仇。”
朱相如指着璇规说道:“刚才前辈提到了我师公玉树道长,这位便是我师公的孙女欧阳璇规,是欧阳家唯一的根苗。”玄机子看了看璇规,说道:“噢,这位姑娘便是玉树道长的后人,你爷爷当年的武功名动江湖,是人人敬仰的。这还在其次,听说他是前明旧臣,积极赞成反清复明的。”璇规欠身施了一礼道:“前辈是得道高人,我爷爷倘在人世,听你您这番话,也足感欣慰了。”
朱相如听玄机子提到“反清复明”四个字,心中一动,心想莫非这老爷子暗含心思,待我试他一试。当即道:“前辈适才提到‘反清复明’,这可是犯了清廷王法的,以后还是少提为妙,否则便会招来祸端。”玄机子冷笑一声:“王法,鞑子占我汉人江山,残害我汉人百姓,王法是他家的,与我何干?”朱相如一听有戏,接着又道:“前辈独立世外,难道也对鞑子多有不满?”玄机子站起身来,走到东侧的立柜面前,伸手在柜上掀了两掀,只听“吱呀呀”一声响,立柜慢慢转动开来,只见那立柜之后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面容微胖,黄袍玉带,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
众人不知那画像是谁,万山豪和陆山英等人跟随师父数十年,经常看到这个柜子,却从不知这立柜还装有机关,机关后面还有这么一副画像,心中惊疑,却又不敢询问。
朱相如正要相询,却见玄机子恭恭敬敬地对那画像之人拜了三拜。然后才转身问朱相如,说道:“你可知这画像是谁?”朱相如摇了摇头。
玄机子道:“你们当然不知,这是前明的天启帝朱由校。”众人大吃一惊,朱相如上前半步,颤声道:“前辈,你说这画像之人是前明天启皇帝?”玄机子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朱相如又问道:“那前辈为何会将天启帝的画像挂在这里祭拜?”玄机子不答,反问朱相如道:“你也姓朱,是不是?”朱相如道:“对,我的确姓朱。”玄机子道:“好,既然姓朱,理当便是汉人。既是汉人,与前明朱家无论如何也扯得上一些关系,你既与吴三桂和唐文鹤为敌,又是武当高足,我相信你不会是奸细。”璇规、魏醒龙、秦桑若忍不住便要说出朱相如的真实身份,朱相如轻轻摆了摆手,三人会意,只得闭嘴不说。
朱相如对玄机子道:“请前辈放一百二十个宽心,晚辈绝对不会是奸细。”玄机子道:“我本名王玄机,是当年侍奉在天启帝身边的侍卫。”众人听到这里,又大吃了一惊,万世豪师兄弟更是目瞪口呆,师父的来历姓名一直是神秘莫测,谁也不敢轻探,此时经他说出,方才得知。
玄机子又道:“当年我只有十七岁,和先帝年岁相当。我们虽是君臣,先帝待我有若家人。我感念先帝的恩德,立誓至死效忠。不料先帝早崩,我心灰意冷,于是便辞去侍卫之职,浪迹天涯。我无亲无故,便独赴天南,隐居于此。因我自幼习武,后遇到名师,得其指点,武功自是大有长进,天长日久,便盟生了独创一派的念头,后来几经周折,我终于在这云峰山建立了玄机宫,成立了滇西剑派。我将名字的后两字作为自己的号,然后将大殿命名为玄机宫,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和经营,时至今日,终有小成。这便是滇西剑派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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