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荻秋道:“这也许就是缘份。然后你帮我打退了仇家,我们趣味相投,便在船上拜了把子。”朱相如道:“你当初女扮男装,我并不知道你是个女子。”陈荻秋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不一般的人,如今,你们反清复明的义举已经初见成效,我恭喜你。”说着又将酒杯倒满了,再干了一杯。朱相如又陪了一杯。但见她颜色越发酡红,便劝道:“二妹,你不胜酒力。不要再喝了。”陈荻秋格格笑道:“自四五岁起,我父父亲便教我饮酒,我的酒量可说千杯不醉,你不用担心。”忽然正色道:“大哥,自结拜以来,你觉得我对你如何?”朱相如一怔,思索了片刻答道:“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你我结义,虽然不常在一起,但是一见如故,结拜之情是很深的。”
陈荻秋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哥,假如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或者有一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朱相如笑道:“二妹,你醉了么,怎么说话越来越奇怪?”陈荻秋两眼直直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大哥,我没醉,我问的是真话。还请大哥回答我才是。”
朱相如见她郑重其事,沉吟了一会,说道:“假如不是什么违反家国大义的事情,我当然会原谅你。”陈荻秋看他答应了,喜上眉梢,说道:“大哥是真英雄,真君子,你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小妹在此谢过。”说罢起身对朱相如深深一鞠。朱相如赶紧扶住,说道:“秋妹,你今晚是怎么了,尽说些怪里怪气的话。”陈荻秋摇摇头,说道:“我看你们连平西王府和金殿都攻下了,反清复明大业指日可成,替你高兴。”
对站在亭子外的仆从说道:“你们将我的琴拿来摆好,我要给朱公子弹奏。”几个仆从依言从亭外搬进来一架古筝,琴架和琴凳,放在亭中东侧。陈荻秋对他们说道:“我要和朱公子畅谈契阔,你们不用守在这里了。”三名仆从应了声“是”,便沿着山路下去了。
陈荻秋对朱相如道:“今晚高兴,许久没有抚琴,我为大哥抚上一曲吧。”朱相如道:“愿聆清音。”陈荻秋坐到古筝前面,轻调琴弦,发出“峥峥”之音,接着她轻舒玉臂,缓挑琴丝,那琴音如同流水般叮叮咚咚流淌出来,令人心旷神怡。只听她张开喉咙,曼声和唱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歌声清丽,如同黄莺出谷,朱相如听得怦然心动。
朱相如知道这是唐代大诗人李白为杨贵妃谱写的清平调,深为杨妃赞赏,清平调一共有三首,这是第一首。这时由陈荻秋唱来,自有另一番情调。一曲既终,朱相如鼓掌叫好。陈荻秋回首对她莞尔一笑,说道:“我妈妈最喜欢的便是杨贵妃的清平调,我十岁的时候,她便教我弹琴。许久不弹,变得生疏了。”朱相如道:“你弹得流畅自然,好听极了。”陈荻秋将头一低,轻轻地说道:“你这是在讨我喜欢。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再为你弹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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