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查出来才是真见了鬼了。苏念暗地里翻了个大白眼,但面上却控制地极为正常,“若是没有我的亲自带领,殿下你便算是想破了脑袋,派出再多的人寻也是寻不到的。
再者殿下你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我的家乡上,因为我家乡是轻易不准外人进入的,这便如同殿下你在自个儿的府中设了迷阵一般,我家乡也是同一个道理,生人勿进明不明白?”
废了那么多口舌,真是累死宝宝了。苏念大饮了口茶水,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炸药上撄。
经过了几番的改革,终于在三更天左右的时间,研制出了威力适中的炸药,便是连姬殊晏也觉得甚为疲惫,扭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苏念不知何时溜到了一株槐树下,歪着脑袋已睡死过去了。
方才的炸药威力虽然不大,但声音也确然是够重的,但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吵醒她,足以说明她是真的累到了极点,才会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姬殊晏抬手招来了景师父与徐管家,“炸药已研制成功,可以依计行事了,动作要快。”
两人得了命令,带着初初研制出炉的炸药离开,而姬殊晏则是起身走至苏念的身畔,原本一直在另一处将鹤雪再次捆成了麻花,掉在树梢上的殷珞也停下了动作。
“日后若是再将招式记错,便不止止如今日这般简单了,明白吗?”手中捏着根木棍,说话间还时不时地捶了下鹤雪的脑袋。
鹤雪黑着张小脸,眸中有委屈,也有懊恼,更多的却是敬畏,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师父,是他一直以来都无法超越的神话,他只能不甘心地将脑袋别向另一处偿。
“跟在殿下身边的日子不久,倒是学会摆架子了,这是回答为师问话的态度?”木棍以瞬息变化般的速度,在鹤雪的身上戳了好几下,别看他像是随意乱点,但其实戳中的都是人类最为脆弱的穴道。
饶是自小便被他以非人般的手段折磨出来的鹤雪,也不由变得面目有些狰狞起来,但即便是如此,鹤雪也未曾自嘴边溢出半丝的痛吟来。
教训完毕,殷珞将木棍往脑后一丢,闪身便来到了姬殊晏的身畔,“需要我带她回去吗?”
“不必了,本宫会亲自送她回宫的。”顿了下音调,他将目光一转,叹了口气道:“鹤雪才只有十四岁,你便让他学超越他能力所能承受范围之内的秘籍,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你应当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
“他虽是武学造诣非凡,但很多时候脑袋都转不过弯来,若不能让他明白事理,懂得随机应变,即便是我想要他留在殿下你的身边,楼里的那些啰嗦老头儿也是绝不会答应的。”
话音微转,殷珞凉薄的唇角似扬非扬,“我记得殿下你曾说过,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会动用楼里的势力,虽然这小子确然是有几分常人无法比拟的本事,但似乎也并未到可以让殿下你做出破例的举动来吧?”
“本宫知晓你在怀疑什么,她虽然很多时候行为处事怪异非常,但也正是本宫所需要的,她既然为本宫做事,本宫便定然会护她周全。”这是他的承诺,无关风月,只是双方之间的利益交换。
得了姬殊晏的保证,殷珞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只是眸中的杀意却并未消散下去,虽然姬殊晏这般说,但他却明白,苏念此人利用地好自然是事半功倍,可若一旦失去控制,定然后患无穷。
他可不像姬殊晏的心这般大,能对隐患仁慈,若是苏念再做出什么让姬殊晏以身涉险之事,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将她灭口,永绝后患。
“从前你可是连一刻也不愿多在京都待着,怎么现下如转了性子般,都过去几天了,也不见你说要回楼里?”对于殷珞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意姬殊晏自然是明白,因为明白,所以他不点破。
闻言,殷珞嗤笑声,双臂环绕,摆得是一副傲视群雄的姿势,“我自是要亲眼瞅瞅,明日祭祀大典上,狗咬狗的好戏了。”
姬殊晏亲自抱着熟睡中的苏念回了宫,才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她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了,倏然睁开了双眼,只是眼底有片刻的迷惘,抬手揉了下,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伸手往自己的右肩处按去。
见她如此动作,姬殊晏立马便意识到了什么,也同时伸手挪向她的右肩,但她即便是思绪尚还有些混沌,可身手还是着实敏捷,迅速反扣住他的手腕,话音凉凉:“我最讨厌别人在我意识迷糊的时候随意碰我。”
微一挑眉,姬殊晏也不恼怒,由于她扣得相当紧,所以手腕处有些许疼,但她却任由她扣着,淡淡启唇:“如此说来,你是更喜欢伤口恶化?”
“我喜欢哪般是我的事儿,与殿下你没有半毛钱的干系。”松开手,苏念自行坐了起来,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但语气比之方才有些好转,“多谢殿下亲自送我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殿下你也该回府了吧?”
“小淫贼,本宫只是想查看一下你的伤势,你这般咄咄逼人是为何?难道你身上有什么构造是与本宫是不同的,所以才这般紧张不想让本宫看到?”
她的这一反应,明显便是想要隐瞒些什么,姬殊晏不由半眯起了眸子,目光所含的怀疑之色毫不掩饰地落在她的身上。
“不瞒殿下,我便是有些洁癖,平生最为讨厌的便是有人在未经我允许之下触碰我。”毕竟睡眠严重不足,苏念觉得解释起来都头疼,语气之中便夹带了些许不耐烦的意思。
谁知姬殊晏在听到此话之后,反是一口唇角,整个身子如庞然大物般地便压了过来,苏念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运掌反抗,两人在几秒之内过招数次,但又是苏念惨败在他的手下。
被他反扣住手,压倒在床榻之上,只剩下气喘吁吁的份儿,“姬殊晏你混蛋,给小爷我死开!”
她右肩处的箭伤本就没有好好处理,而今被他这么粗暴地一扯一拉,更是伤上加伤,似乎昨夜被刺杀时留下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疼了,苏念简直要被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混蛋给气炸了!
“放轻松,莫要再做无谓的反抗,本宫只是查看下你的伤口,并不会做其他的。”虽然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粗鲁,将她给弄疼了,但他还是不曾放开,只是将声线放得像是在安慰孩童般。
放你个轻松鬼啊!苏念简直要抓狂了,“我自己来,你先松手!”没法子,手还被他扣着,她只能姑且退一步,若真被姬殊晏这流氓给亲手扒衣服她可就死得妥妥的了。
见她终于肯妥协,姬殊晏也不再为难她,立时松开了手,而便在同一瞬间,苏念自枕头底下抽出把匕首,毫不客气地便向他砍去,没有任何招路,只是凭着一腔的怒火,就这么硬生生地冲上去。
而姬殊晏显然也是不曾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行为,身子迅速往后一倾,一只手侧绕过她的脑袋,另一只则是徒手而上,虽然在制住她动作的时候被划伤了手背,但他却已是牢牢地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绕过她脑袋的手顺势在她后颈处的某个穴位一点,她浑身一软,便再次倒了下去,只能以一双怒火冲天的眼眸瞪向他,“姬殊晏,你动我一根手指头看看,我便自尽给你看!”
“小淫贼,本宫只是好心地想为你上药,又不是上邢,你这般过激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了?”对于苏念竟然张嘴以自尽来威胁他,饶是姬殊晏如何地淡定也不由被激恼。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都说了与你无关,你还不给我松手!”但同时也在气头上的苏念显然是未曾注意到他被她的话所激怒,未经过滤便直言道。
眉梢深蹙,姬殊晏沉默了片刻,最终叹息般地舒了口气,也选择退一步,“既是如此,你我都退一步,我松手,衣服你自己脱。”
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觉得眼皮都酸痛了,苏念只能头疼地认输,毕竟眼前之人不是慕白,不会像慕白这般好糊弄,她再与他僵持下去,只能是她先败下阵来,毕竟她实在是又累又困。
慢吞吞地坐起来,苏念将腰带松开,小心翼翼地把上衣给拉开,但只露出了右肩受伤较为严重的那处,其实姬殊晏说得也没错,毕竟她是伤在肩上,自己处理起来确然是不便。
前一段时间她自己处理伤口,就好几次将伤痕给弄崩裂了,若不是她较为能忍疼,早就已经痛晕过去了。
一眼便看到她右肩上,白皙如玉的肩膀,却是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痕,而且看这样子,明显是当时受伤的时候不曾处理好,已经开始发炎了,“那么深的箭伤,你也选择一个人自行医治?”
这次她倒是听出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头,显然是真的有点儿动怒了,只能缩了下脖子,无辜地眨了下眸子,“人在皇宫飘,哪能不挨刀,这么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姬殊晏儿时所受过的伤来说,她简直便是九牛一毛,所以她也就并未太放在心中。
“小淫贼,先前本宫一直以为你很珍惜自个儿的小命,但如今看来,是本宫看走了眼。”就凭她这些日子以来完全不要命的做法,他毫不怀疑,眼前之人的求生***其实并不强烈。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在潜意识里,认定自己是活不长久的人。
苏念撇撇了唇角,脑袋靠在柔软的枕头之上,话音透露出几分懒散,“那是殿下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九尾狐狸,只有小命一条,自然得要好好珍惜才行。”
明显不愿说实话,姬殊晏故意加重了抹药的力道,痛得她立马便呲牙咧嘴起来,“姬殊晏你丫的不会轻点儿啊,痛死小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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