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姬桦泽是恨不得自己的所有竞争对手都能够死于非命,但……“这法子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王爷,人生就像一场盛大的赌场,若是你因害怕输钱而不敢压豪注,与那些芸芸众生又有何区别?很多时候,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畏缩不前只会固步自封,自取灭亡。”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锥子一般,一声又一声地敲打在他的心口,让他原本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坚硬了起来。
“你说得对,从前便是本王太过于谨慎小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错失铲除太子一党的机遇,如今本王虽是正处年盛时期,本王能等,可是父皇却是等不了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听到他如此说,苏念眼底的笑意愈深,再接再厉道:“其实王爷不必太过于拘泥于是否要将纳兰家族彻底摧毁,纳兰婧生前拼上全族的荣耀支持前太子,如今纳兰婧已身死,唯一能够让纳兰家族死灰复燃的机会,便是新皇登基。
依着咱们皇上的心性,在当时当日如此情景之下都没有处死前太子,保不住日后还会考虑让他继承大统,而且前太子原先在朝中的名声可是与王爷你不相上下,所以这一点是极有可能的。偿”
苏念所说,姬桦泽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深刻而又不带情面地剖析出这一事实出来,毕竟在他手下为他做事之人,都会顾忌着他王爷的身份,显少能如苏念这般胆大的。
“不过……如今前太子被关押在暗无天地的天牢之中,那种地方嘛,可是什么蛇蚁虫鼠最喜欢待的地方,每年因一些说不清道不楚的疟疾而死在其中的囚犯数不胜数。
前太子生娇体弱的,被关在那么一个鬼地方,如何能受得住呢,你说是不是,王爷?”
有些话,只需在表面上说一说,双方便都能够心知肚明,姬桦泽满意地放声大笑,“本王知晓该怎么做了,本王发现,与你对话是最轻松之事,本王府里的那些所谓的谋士,竟敌不上一个你!”
“王爷谬赞了,若是被王爷的那些谋士听到了,岂不是要集体冲到宫中将我给秒杀掉?”
朗声又是大笑,姬桦泽再与她探讨了些问题,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之中,苏念唇畔处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去,折去了另一条路,趁着四下无人,顺溜地就翻窗进了间屋子。
落地之际,拍拍手掌,哼声道:“殿下这么早便回来了,不在陛下的身边扮演孝子的角色了?”
若是古代有什么奥斯卡奖,苏念觉着姬殊晏一定是奥斯卡最佳影帝,有谁能如同他这般,明明对皇帝恨得咬牙切齿,却在上次的祭祀大典中豁出了命去救他,虽然这货是抱有目的的,但能做到他这种地步,不夸他演技好,还能有谁呢。
“看你笑得一脸猥琐,看来是做坑蒙拐骗做上瘾了呀。”姬殊晏不置可否地一挑眉头,眸中泛着点点笑意,看向了靠在窗棂处的人儿。
“殿下你这话说得可就伤人心了,我不论做什么,可都是为了你呀,属下对您一颗纯纯如蒸馏水般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呀!”说着,还做出发毒誓般的手势来。
起身来,走至她的跟前,忽而伸出了手来,探过她的脑袋,搭在窗棂之上,紧接着,以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颔,俨然是一副壁咚的纨绔公子范儿。
“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可为何本宫却一点儿也不能自你的眼中看出来?”
灼热的气息扑散在鼻尖,有些微微的发痒,这次她倒是没有表现出过激的反应,反是顺其自然地随着他的动作,颔首,微笑,眯眼,吧唧下嘴巴,点起脚尖,身子往前倾了下,贴着他的耳畔,“殿下确定要我表现出来?”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姬殊晏低下眼眸,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表情,便感觉有道身影忽而像自己靠得愈加近,紧随着一声清脆的‘吧唧’声,水润润的唇触碰在面颊之上时,是一种如春风拂过心盼的异样触感。
心跳在那一瞬间是静止的,他甚至能很清晰地听到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似乎和他的呼吸相互融合在了一块儿。
唇角一扬,在苏念退身要离开之际,他猛然伸出手来,顺溜地搂住了她的腰肢,紧了几分,眸底似是泛起了难得了几丝涟漪,同她一开始的般,贴在耳畔,呢喃细语:“小淫贼,这世上有一种男人是绝不可以轻易挑逗的。”
苏念的脑袋尚还停留在他所说的话中,云里雾里,便见得眼前之人不由分说地垂下首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畔相触的刹那,似是礼花冲上苍穹,炸开万紫千红的绚烂。
不同与以往,这是在两人的意识都十分清晰,也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如狂风骤雨一般地席卷而来,顷刻间便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脑袋有片刻的空白,苏念才恍然醒悟一般,手脚开始反抗,却被他一个身子上前,倾压在白墙之上,彻底地固定住手脚,没办法挣脱,苏念便发挥她的强势,亮起小虎牙势要咬断这个大色魔的舌头。
但很显然,这货早有防备,两人便在舌尖上展开了场搏斗,最终由于窒息严重,苏念只能举双手表示投降。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姬殊晏优哉游哉地舔了下自己的唇瓣,看着苏念睁着大眸,一脸提防又懊恼地瞪着他,还不忘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还会再次兽性大发。
“你……不要靠过来,再靠过来小爷我咬死你!”苏念真是悔地连肠子都青了,这货的思维根本就是跳跃性的发展呀,她真是作死才会去踩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牵过小手的男人的雷区!
笑意斐然地一挑眉头,姬殊晏不置可否地接道:“放心,只要你从了本宫,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从你妹呀!苏念真是要哭了,“亲亲殿下,您老人家有那方面的癖好,也没必要将我给带弯吧,我将来可是还要打算娶妻生子呢。”
“没事儿,若是你将来的妻子看到了本宫,她定然也会自惭形愧,觉着配不上你,到时你还不是要本宫养着你,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太过于拘泥呢。”
额前的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忍无可忍的苏念抄起一脚,踹向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她见过自恋的,但能自恋到他这种地步的,恕她头发长见识短呀!
一手握住她的脚踝处,笑出了声来,“本宫留给你时间慢慢地考虑,先谈谈正事儿吧。”
“你说谈正事就谈正事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轻薄了她,还三言两语地挑逗她,当她是柿子可以任意拿捏,他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麽。
“不谈?那好,咱们继续方才未完的事儿。”说罢,松开手,倾身就又要向她靠来。
“我错了,亲亲殿下,您老人家要谈什么,属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做墙头草,苏念向来很顺手,因为她一直牢记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满意地退身,落座,斟了杯茶水,挪了过去,“缓一口气,本宫不急。”
翻了个大白眼,苏念一甩一摆便坐在了他的跟前,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才不甘不愿地说道:“端王已经被我说动了,他何时要对姬致城下手我不确定,但前太子的日子应当是这几日就要到头了。”
姬殊晏笑了笑,慢慢地接口:“小淫贼,若是你想要将一个人彻底打倒,会采取如何的手法?”
“我嘛,自然是最喜欢看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场面了。五皇子生性纯真,利用他倒是很容易,至于端王嘛,他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斗倒了太子,加之你看皇上昏迷至今尚未苏醒,即便是能醒过来,这日子定也不会长远了。
所以他留给他的时间太少了,他已经没有十多年的时间再来斗倒祈高本与姬致城了,而他今日经由我这么一挑拨,想来心中已经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人嘛,一旦着急过了头,就如同陀螺一般,任由人拿捏了。”
两人四目而交,再次不谋而合,姬殊晏自袖中取出了只小瓶子,放置在桌案之上,“你是不是心中一直怀疑,父皇此次忽然昏迷与本宫有关?”
“虽然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儿子搞在一块儿确然是件刺激之事,但咱们的皇帝陛下可未有脆弱到这种地步,而且像这种淫乱之事在杀人不眨眼的皇宫中历代来都是屡见不鲜的。
言而总之,我觉得皇上还远没有到可以被活活气晕,而且还晕到现在也醒不过来的地步。”
会意地笑了笑,“本宫下的药量还算是轻的,不过若是没有本宫的解药,父皇定然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殿下你说,若是皇帝陛下知晓自己好不容易起了些喜爱之意的儿子,其实是这一切原由的幕后推动者,我觉着吧,他一定会被活活地气断气,根本便不需要你下药了!”
“承蒙夸赞,本宫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罢了,接下来,咱们便等着看好戏吧,定然会相当精彩。”
眯起了眸子,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柔无害,实则却是满肚子黑墨的家伙,托着下颔,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连眨都不眨一下。
被她如此看得久了,姬殊晏不由挑了下眉,“怎么,被本宫的美色迷倒了?”
“比起殿下的花容月貌,属下更倾向于能够填饱肚子的美食。”她今日起得晚,肚子到现在可是空空如也呢。
方才与他说了半天的话,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了,谁知晓这货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她也就只能以实际行动来表示了。
——
昏暗无光的天牢,每时每刻都能听到虫鼠的叫唤,叫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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