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是活,与师父你没有任何干系。”
冰凉的话语,不带任何的感情,甚至还隐藏了淡淡的不耐烦之意。
自那晚之后,他与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是他在逃避见到她。
她自然明白这个中缘由,早知是如此,她当初还不如蛊毒发作而亡!
“苏念如今在何处,带本座去见她。”
高傲如她,自然不会在此互相碍眼,转而询问景师父。
听到她要去见苏念,姬殊晏直接便站起了身来,拦在前头,眉梢蹙地愈紧,“你不能去见她。”
“你怕什么呢,既然你心里念的都是她,难道还会怕她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曾料到秋水音会说得这般直接,姬殊晏的面色有些难看,“我只是不想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去打扰她!”
秋水音冷笑,不作答,直接转身,既然他不肯让景师父带她前去,那么她便自己去找。
“秋水音!”
“姬殊晏,你不要忘了本座是浮生楼楼主,这世上,除了本座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直呼本座的名字!”
气氛,在顷刻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似乎,只差一个噱头便会一触即发。
景师父夹在两人之间,正左右为难间,小皇帝便一连兴奋地跑了进来:“有人揭皇榜了,皇表姐有救了!”
眼前一晃,姬殊晏已来到了小皇帝的面前,“揭皇榜的人呢?”
流袖之下的素手,倏然握紧,他竟是,直接忽视了她!
揭皇榜的,是个中年男子,年纪看着不是很老,但却有一脸的白须,自称是药到病除的神医。
虽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个神医,但他能有胆子揭皇榜,便足以证明此人还是有点儿本事在的。
只因皇榜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是揭下皇榜而无法治愈苏念的话,可是要摘脑袋的!
为了虚无缥缈的荣华,而要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来,正是因为如此,皇榜贴了两日,也无人敢揭。
如今有人敢站出来,即便是希望渺小,但对于姬殊晏而言,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他都绝不会放弃!
一条长长的银线,自帷幔里头而出,一直延伸到外屋,而在外屋就着银针把脉的,便是那个揭皇榜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手才离开银线,小皇帝便一脸焦急地问道:“皇表姐的病……可能治愈?若是你能治好,高官厚禄,朕定然许你!”
沉吟了片刻,中年男子才抬起眸来,他的眼,如枯死的古潭一般,寻不出半丝半毫的波澜来。
“瑶华郡主的心脉,被震碎了,按理而言,定是活不过三日。”
但苏念却已撑过了好几个日夜,在这一点上,她简直是创造了奇迹。
光是凭借把脉,便能清楚苏念是心脉碎裂,说明此人的本事确然是高。
心中的疑虑少了些许,姬殊晏才开口道:“既然你能诊断出来,那可有百分百的治愈方法?”
“草民只是个医者,百分百之事,从来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草民的祖父,曾经靠着祖传秘法,治愈过一个心脉碎裂之人。”
闻言,姬殊晏的心跳加快了些许,但面上的表情却控制地一般无二,“曾经治愈过?也就是说,这个祖传秘方,也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是,祖父曾经用此药方同时治疗十名患者,但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这个法子的成活几率,就是有十分之一,那是何其地渺小!
“既然几率如此之小,你也有胆子敢揭皇榜?”
中年男子却是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与医者而言,救死扶伤乃是本职,生与死,不过只是一念之间的事,何必要挂在心中。”
微微眯起了眸子,姬殊晏与他如古潭般波澜无惊的眼眸对视了片刻,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很好,那便开始医治吧。”
一听到姬殊晏竟然如此轻易便相信了一个外人的话,景师父有些着急,“陛下……”
“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准备的吗?”
姬殊晏自然知晓景师父的担忧,但事到如今,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其他的配方,因很好寻找,所以草民都已经配置好了,但……尚还缺少一味药。”
“什么药?”
中年男子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吐出几个字眼:“生长于天山之端的,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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