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雨势越来越大,谢丹恬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红绿灯,虽然亮着绿灯,但是停在前面的车辆却毫无前进的动静。她被堵在这个路口已经有大半个小时,这期间,后面的车鸣声时不时会响起,伴随着几句叫骂声。
她拿出手机,上面的最新信息还是妹妹谢紫芙发来的飞机晚点的诉苦,随即将屏幕切换到音乐播放器。下一刻,充满古风的背景音乐轻轻响起,接着,是一段低吟的独白——那一年,我看着你的笑容,以为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却原来,是花凋零的声音。
只是一句没有头也没有尾的念白,便让人在他声音的起伏中勾画出了一幅感情从虚假中的美好到破碎的情景画。然而,对谢丹恬来说,最勾人的却不是尾音低下去的哀伤怅然,是那人在念到花开时的几分笑意——她在里面听到了一种自欺欺人的味道。
谢丹恬抿起的嘴唇微微扬起,果然是站在网配圈金字塔那一层的人,这份台词功底,如果没有后期的处理和他本身的克制,几乎就要把后面唱歌的古风歌手给盖过去。
“嘀——”
听到又一次的喇叭声,谢丹恬往车外看了过去。接近十点的夜晚,又是雨天,路灯打下来的光都显得有些模糊,整个看过去黑漆漆地一片,最清楚的便是车的前灯和尾灯。
等到耳边的歌声渐渐没去,前面的车终于有了动静。
赶到机场的停车场,谢丹恬将两边的车窗摇下三分之一,属于冬日的簌簌寒风立刻蜂拥而入。她把身上的衣领拉高了一些,同时往身后的椅背靠了过去,一边打开手机上的聊天软件。
堆在顶上的消息都是群聊,谢丹恬粗略地扫了一遍,把遗留的几个好友消息先一一回复。
最后一条私聊映入眼帘,是一个从读者群摸过来的陌生网名,她点进去看了完整的信息,有些微愣。对方是来找她要一篇两年前旧文的广播剧授权,可让她意外的不是《山河》这篇文的陈旧,而是她在简介上挂过一句“这篇文不会授权广播剧”的公告。
竹岐:谢谢你对这篇文的喜欢,但是广播剧的授权,我在文案上有过说明[摸头]
南有嘉鱼:啊,竹大你在!
南有嘉鱼:文案上的公告我看到了,但我还是想来找竹大自荐试试,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山河》。评论里面的长评和话题楼我都看过,可我和他们的看法不同,我觉得竹大写这篇文的心情是和其他几篇文完全不同的,也不是为了塑造那份交错着背叛和算计的知己情,而是为了男主一个人,就好像在竹大的心中就有这么一个人。
谢丹恬没有想到这篇文的初衷会在两年后被一个读者勘破。当初连载的时候,讨论剧情讨论人物讨论设定和讨论立意的评论不在少数,却没有一条评论是说她对男主的那份塑造的心情和感觉。
她点开南有嘉鱼的资料,二十岁,坐标在市,个人说明是“今天开始,努力做一个不坑剧的好策划”。她把页面转回到聊天窗口上,对方以为她的沉默是在介意前面说的那番评论,一长串的道歉出现在屏幕上霸屏,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竹岐:我没有介意,你说得挺好[摸头]
南有嘉鱼:竹大没有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就好,其实,我能理解竹大不开放授权的心情
南有嘉鱼:两年前拿到授权的那个剧组,我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
南有嘉鱼的话,勾起了谢丹恬对这段往事的回忆。对于《山河》,她确实是为了心中的一个人而塑造了那样一个男主,但是写完之后,有策划过来找她要广播剧的授权,她并没有排斥和拒绝。然而,这个剧组找的cv,几次现场配音的表现,都与她文中的男主差了许多,更别提与心中那人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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