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巫要留在北俱芦洲十四年,画师自是要一起留十四年。对于人族来说十四年占了一辈子的前半生而对他们修道悟道之人来说十四年不过是眨眼一瞬,书墨斋继续开张,淡淡的水墨香,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骥,今日始汝名马骥。”
卿云话音才落,古老的十方笔笔端上自主浮现的字,气息亘古悠远。画师惊愕的看着笔端,他也算是走遍四洲但从不曾见到过这样的字体,神秘玄奥,如黑洞散发着蛊惑气息!画师忍不住伸手轻触笔端的骥字,那一瞬好似有什么钻进他元神之中,浑浑噩噩如置身太古还未开蒙的混沌之中。
卿云看着已然陷入顿悟之中的画师,纤指一点类巫,一个灰蒙蒙不过指甲盖大小的圆球瞬间就飞进了类巫的眉心,没进他的泥丸宫。
如同雷击,泥丸宫一阵动荡,类巫脸色惨白,单膝跪在地上,大汗淋漓,“我不该窥探帝君。”
“觉醒了混沌魔神血脉。”没有听到类巫之言,卿云低头喃喃自语,眉头微微一皱终还是松开,看着类巫眸色微微变化,“罢了,汝起来。方才给你之物好好参悟即可。”
国师府,小小的孩童在门口走来走去,这些天有无数的百姓都是这样,守卫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小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躲在石狮子后面探头探脑,精怪的样子让没日没夜和妖物战斗、没正正式式阖上眼睡过一次好觉的他们心里意外的觉得有趣,心情也是松快。
“那边的小家伙,过来。”终于有一个忍不住,招手让流云过来。
在石狮子后面缩了一小会,转了转眼珠子的流云咧着嘴跑过去,仰着头看着守卫,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澄净如一碧如洗的天空,“我想去看宗主,我可以进去吗?”
“这”宗主伤势事关机密,即便是他们也不知宗主到底如何,只听四位大人说宗主伤势并未有大碍,但仍需静养。
此言之意可不就是不许他人去打扰宗主。看着小家伙满眼纯碎的关怀,同妖魔打斗了好些日子的守卫硬不下心肠拒绝。
“我带他进去。”红衣鲜艳,那张娇艳容颜,时间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娇嫩如年华少女。此刻平日里总是英气的眉宇带着浓浓的疲惫,她持剑,然而红色披风掩盖了半柄剑身,但流云依旧敏锐的闻到红衣女子身上的血腥和不同于人气的妖气。
眨了眨眼,流云拉起朱雀空闲的右手,甜甜道,“谢谢姐姐。”
看着这张和诸葛青天神似的笑脸,朱雀左手紧了紧,红唇一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再开口却是对随她一起回来的玄心门人道,“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是。”
朱雀木着脸牵着流云进了国师府,一进国师府,那些奇特的目光在朱雀和流云身上转了一圈,莫名其妙的流言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传得比平时还要快。
‘朱雀大人竟然有孩子!’
然而有一些老人看着朱雀身边四目张望的孩童,脸色慢慢沉重。
金光修养的院子很是低调的奢华,暗金色的帷幔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能借着光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起伏的呼吸,悠远绵长。
“宗主还在睡觉,他的伤好了?”流云勉强跨过高高的门槛,暗金色的帷幔起起伏伏飘动,流云站在帷幔外,乌溜的眼珠透着忧心。
朱雀在门外看着小小的人影一步步靠近自家宗主,右手紧握,不留指甲但掌心被她生生扣出血印子,看到这张脸她总是会想起诸葛青天,那个被全宗寄予希望的男人却和阴月王朝的人纠缠在一起!甚至跟她育有一子!
难道他忘记了祖师爷的遗命!妖族为祸人间,而统领这些妖族的阴月王朝是他们玄心正宗最大的敌人!他怎么能
古朴的剑发出阵阵寒光,颤动着。
宽大的手握住剑柄,颤抖的剑身被压了下去,“朱雀,不可。”
“他还是个孩子,不该由他承担诸葛青天留下的烂事。”
“如果当初”
白虎当即截下朱雀之言,四人之中脾气最是暴躁的他冷冷道,“当初不是燕赤霞和司马三娘心软放了七世怨侣,就算诸葛青天和蓝魔私下苟合,也不过是添了笑资!何足为惧?”
“祖师爷有训,七世姻缘男方必须是诸葛青天之子。但那日诸葛青天的夫人带着七世姻缘的男方跳下悬崖。”青龙看着蹲在金光床前一动不动的流云,面无表情道,“没有了诸葛无为,我们还有诸葛流云。”
“青龙你的意思”白虎登时眼前一亮。
“七世姻缘的另一半定是燕赤霞和司马三娘之女!”玄武冷冷一笑,“该是燕赤霞夫妇还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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