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聊聊,随着余子涣笑容的增多,俞知乐逐渐找回了过去和他相处的感觉,虽然总还是觉得他的眼神中藏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而且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详细告知她这八年间发生的变化。不过俞知乐将之归咎于孩子长大了,总会有些不愿意分享的小秘密,她也要给他留些私人空间。
收拾碗筷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多了,俞知乐主动请缨承担洗碗的任务,但是被余子涣拎住后衣领带出了厨房,她抢又抢不过,只好在他洗碗时哀哀戚戚地倚在厨房门边望他,“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以后我什么都不想做了怎么办?”
“那就不做了呗。”余子涣手上动作不停,认真地回了一句。
“这怎么行?你又不肯收我房租,我怎么好意思在你家白吃白喝。”
余子涣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俞知乐一眼,迅速换上玩笑的语气,“今天因为你刚回来,所以才有这种待遇。再说我是不收钱做房租,没说不以其他形式收啊。”
“不收钱,收什么?”俞知乐一脸迷茫。
余子涣将最后一个碗放到碗架上控水,又拿水池边挂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一步步向俞知乐走来,脸上似笑非笑,语气也难辨真假,“肉/偿啊。”
俞知乐被他看得心头发慌,下意识往后退,撞到了餐桌才停下,她回了回神,故作镇定地笑道:“做家务就做家务,说什么肉/偿,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余子涣看着她没说话,俞知乐继续说个不停,“这样好了,以后不做饭的人就洗碗,洗衣服和拖地也是,轮流来怎么样?”
余子涣看她的眼神颇为无奈,但还是痛快地点头应下。
和余子涣的同居生活跟以前相比,由于他从学生变成了老板,而俞知乐从勤奋的小超市临时工变成了混吃等死的待业人士,又因为两人年龄的变化,在很多生活细节上,还是有不少差异。
比如没有了压力的俞知乐早上越来越起不来,做早饭的通常是余子涣,进房间叫人起床的也变成了余子涣;比如在做家务方面俞知乐通常是抢不过余子涣的,几乎被养成一条光吃不做的米虫;又比如余子涣早上洗漱时和晚上洗完澡经常光着上身到处晃,而他还偏偏喜欢到外面的卫生间淋浴,常常让无意撞见他的俞知乐闹个大红脸。
她本想好好和余子涣谈谈男女有别这个问题,毕竟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又不想太直白地和他说,让他没事别光着上身在屋里晃来晃去,因为这房子是余子涣的,她连他这点自由都要干涉好像有些过分。
于是她婉转地向余子涣提了一下,表现出对他这些年培养出了不爱穿衣服的习惯的奇怪,然而被余子涣眉毛眼角微微下垂,露出些许委屈的水亮眸色那么一看,俞知乐就立刻自毁城池,哈哈笑着圆场,“听说没事儿的时候让身体不受衣物的拘束,吹吹自然风有助于身体健康,你这个新习惯挺好的,挺好。”没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算了,既然余子涣都不在意被她看光,她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白又嫩,瘦而不柴,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看着就鲜嫩多汁的肉/体,不看白不看。俞知乐已然破罐子破摔,此后反倒坦荡起来。
俞知乐找工作的事也一直在进行中,余子涣提议她可以继续写小说,并告诉她,她的编辑这些年曾多次表示希望收她的新稿子,但是俞知乐却不是很有信心,“我当年就是占了个先机,这么多年过去,读者的口味早就被养刁了,我那套现在恐怕不吃香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编辑的想法?她找上门了?”
余子涣皱了下眉,随后不动声色地说:“不是你把和编辑的联系方式留给我的吗?我后来登录你的账号就看到编辑留的消息。”
俞知乐很是吃惊,未经思考便道:“我什么时候给你留过这种东西?”
余子涣眼中不由也掠过惊讶和疑惑,他带着俞知乐去书房,打开书桌上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保存完好但已有些泛黄的纸,上面除了列着应如何使用存款的各个项目和数字,还有就是余子涣所说的账号密码。
俞知乐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她意外回到2015年之前正在写的备忘录吗?
“这不是写给你的。”
余子涣快速眨了几下眼,但还是难以压制面上的欣喜,他的双眸好像在瞬间被点燃,亮如星辰,“你是说,这张纸不是你特意留给我的?”
俞知乐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再次确认,“对啊,这就是写给我自己的备忘录,不过没写完我就回来了。”
余子涣垂下眼,忽然自顾自嗤嗤地笑开了,俞知乐奇怪地扫他一眼,“你吃错药啦?”
余子涣笑够了,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对,我是吃错药了,而且错了很多年。”
俞知乐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脖子向后缩,斜眼瞥他一下,举起手中的纸问道:“这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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