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摊主浑身笼罩在暗红色的斗篷下面,用兜帽遮住了面容,看着十分神秘,山姆和威廉见多了这样的摊主,并没有多少诧异,但是希罗却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个摊主身上淡淡的魔力波动——那显然是一个巫师!不是黑巫师,而是纯粹的巫师——也称作白巫师。
除了巫师,希罗还看到了其他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着保安服的狼人在聚众打斗地主,有背负着重剑的骑士在用手机看美女直播,有穿着和珈蓝风格相似的洛丽塔小姑娘一边吮棒棒糖一边牵着一头狼般的可怕魔兽,有穿着军装的退伍士兵在走私军火4A1,还有自称是超能力者的家伙——这些人每一个放在外界都足以掀起轩然大波,去拍复仇者联盟都不需要额外的特效支援,但是在这里居然都是普通的顾客或者摊主,同时也是猎魔人。
如果有外人无意中闯进来,也许会有穿着西装的黑衣人用一支笔过来“擦”一声帮他把记忆消除掉也说不定。
一个年轻的摊主一身炼金术师的打扮,看起来像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科学家,他拿着一瓶绿色而且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药剂正在和一位对这个药剂有意向的顾客不停吹嘘着,“这种精力药剂可以让你的一晚上的表现比公牛还要刚猛有力,相信我,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拒绝那种滋味,这种药剂还可以兑水稀释,我已经是赔本在卖了……”当他在说“我已经是赔本在卖”的时候,这个炼金术师已经声嘶力竭的让人怀疑他的父母是不是刚刚过世,格外狰狞,就像正在追杀骚骚的古尔丹。
希罗看着那个炼金术师夸张的表情,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炼金术师这个领域,厉害的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普通的炼金术师尤其是在炼金术上初入门道或没有天赋的那一类,往往就沦落至此,像那位摊主一样需要炼制一些匪夷所思的古怪小玩意谋生,真正的炼金大师都是在追求炼金术的更高表现,譬如那种丢到地上就可以有魔物傀儡拔地而起的高级货色。
当希罗听见那位顾客咬咬牙“五千块是吧!我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了——拿五千块人民币就为了买这种东西,那位顾客该对自己有多么的不自信,很多市井小民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如此……
还有一位卖寒冰法杖的,那位摊主非常热情的抓着威廉的手,说道:“你是否还因为中国政府对枪械管制而感到闷闷不乐?你是否还担心自己的武器触犯刑法而被警察拘留?这根出自大师手笔的附魔武器将会是你的首选!它不需要注入魔力,只需要一个意念,就可以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得射出冰锥来,杀伤力已经无限接近于手枪子弹的冲击力了,对付魔物,拥有这样的法杖岂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你看这华丽的造型,看这充满智慧的附魔纹路……”
威廉被这位满嘴跑火车的摊主弄的神魂颠倒,希罗看他的样子觉得他马上就要被洗脑至休克了,好在最后关头这位黑人小哥还保留了一分清醒,哗的拉开衣服拉链——就像暴露狂对着街上的女孩子忽然露出身体一样,然后琳琅满目各种款式都有的国产菜刀像手术刀一样展现在了那位摊主的面前。
威廉晕乎乎的说道:“不用了……我用菜刀猎杀魔物……”
那位摊主震惊了,他沉默的看着威廉衣服里不下十把的各式菜刀,看着这闪闪发光的寒芒,颓败的重新坐在了摊位上,他觉得自己闭关太久,与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脱节了……
山姆大叔带着黑猫快步离开,装作不认识那个浑身上下刀光闪闪,吸引了无数路人目光的家伙。
当希罗离开了怀恩教堂,在傍晚时分从南京西路回到了上海大学的时候,李岚刚刚好解决完手里最后的工作,满脸疲惫的从教学楼中走了出来,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他又重新振奋精神,像旋风一样的加快了步伐。
“你跑哪儿去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你。”看着从校门外走进来的黑猫,李岚挑了挑眉毛,然后弯腰让黑猫跳到自己肩膀上。
“跟两个猎魔人出去逛了逛,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一个叫山姆,一个叫威廉。”希罗趴在自己主人的肩膀上,表情有些诡谲,“顺便见识了一下猎魔人的集市……不得不说,有些匪夷所思。”
“那些无业游民们的集市吗?”李岚无声的笑了笑,站在路边,“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巫师市场,那种规模才是超自然领域的极致,猎魔人的小集市实在算不了什么,咱们家族集会边上的那些摊贩大概都比他们强。”
“不……我的意思是……”希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在那里的感觉……有一种超级菜市场的错觉。”
除了菜市场,他暂时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站在路边,李岚并没有伸手招出租车,几分钟后,一辆红色宾利跑车开到了他们的身前。
“上车吧。”秦老师的脸被巨大的太阳眼镜挡住,露出来的性感嘴唇依然充满魅惑力,这样豪车与女郎的组合,没有男人能招架得住。
“谢谢。”李岚打开车门,然后很不厚道的把黑猫丢到了秦樱的怀里。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希罗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就被夹在两团柔软之间,这种充满紧迫感的洗面奶,让他几乎要窒息了。
路上素来有毒舌属性的秦樱疯狂的用她红润的嘴唇对李岚讲述自己遇到的那个几个刺头学生有多么的难缠:“……我真觉得那两个小兔崽子的脑细胞是用肌肉构成的,他们做事情都不思考一下前因后果吗?居然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跟我反驳‘我们有人身自由权’,他们以为自己是考到了律师证的律师吗?这才大一就如此了不得,我真应该让家里的保镖过来把他们埋到土里受他个一年半载的风吹日晒,这帮温室里的花朵才可以茁壮成长……”
她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得射出涂了批霜与鹤顶红的子弹,甚至让人觉得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早提前准备好了稿子并且背得滚瓜烂熟了。
李岚和希罗此刻都是一个表情,一种介乎于“杀了我吧”“还是别杀我吧”之间的神色,痛苦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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