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希罗倒吸一口凉气,这剧情把他的脑细胞都碾碎了,在沉默很久之后,他才低低的说,“太特么刺激了。”
薇奈特无奈的说:“她的家是个重组家庭,她自己带着一个女儿,她丈夫和她女儿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吐出两个字,“劲爆。”
“那也很……劲爆了。”希罗摸了摸下巴,“这么狗血的桥段居然真的有吗?我还以为都是电视里编剧随便编出来唬人的,放在C新闻标题就是‘震惊!所有人都呆了!同床丈夫出轨对象竟是自己女儿?’,人生大起大落,让人叹为观止。”
但无论怎么说,完成了万事屋的第一单生意,薇奈特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和家里萨塔妮亚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完全不一样,她不能容忍自己这样住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至少要做点什么才行,哪怕珈蓝也好李岚也好都不会有任何介意,她也会尽量做一些微小的事情来补足,这也是家里厨灶最近被使用的越来越频繁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以前的时候除了被希罗拿来做蛋炒饭和白煮面条,厨房间基本是用不到的,指望谁都不会指望李岚去厨房,除非是需要泡一桶康师傅应急。
希罗一边恭喜她一边回了家,其实他本来还准备在薇奈特那边再多待一会儿,毕竟薇奈特一个人在这“姑且算是店”的地方带着实在有些孤单,一天也没几个顾客,就算有顾客也大多脑袋不正常,面对一个“弱女子”指不定就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可让他逃之夭夭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的感冒还没好,薇奈特两三句就把话题转到了“你吃药没?”“你怎么还没吃药啊?”“我不是叮嘱过你几点要吃药吗?”“生病了就别乱跑,吃药!”之类的内容上,黑猫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打击,他投降了,决定回家吃药。
轻柔的微风摩挲着每一个人的脸,就像可爱的女朋友柔软的手掌,进入三月后,上海的忙碌程度开始不断回升,和沸腾的开水一样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在市中心那些西装革履的人眼中,每一栋让所有上海人为之自豪的高楼都和锋利的尖刺没有区别,这些高楼大厦是工薪族们巨大的墓碑。
对于动物来说,一年的变化抛开天气和温度外,几乎没有可以值得在意的地方,动物的世界里没有周末也没有工作日,没有国庆节更不会有情人节,它们是城市里活的最自在的生物,当那些饲养它们的人类在为了生计而来回奔波忙碌的时候,它们只需要像古尔丹那样,随便找个有阳光的角落趴着,就能挥霍掉自己一整天,如果心血来潮的玩了个什么游戏,那更是充满了意义,丰富了生活。
对于超自然领域的妖怪,恶灵,异世界来客,外星人之流来说,生活就是每天消磨时间打打酱油找找乐子,他们永远在度假,他们和人类一样的生活在城市中,呼吸同样的空气,吃同样的食物,喝同样的饮料,甚至看同样的电影,喜欢同样的明星,但是他们不是人类,他们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经济来源,他们可以享受人类梦寐以求的人生——一辈子吃喝玩乐等死。当然也不乏薇奈特这种有理想有抱负三观端正的新时代年轻女性,只是在充满享受的生活中让自己不堕落下去,难度实在是不亚于让古尔丹去背九九乘法表,基本是不可能的,薇奈特这种小“天使”真的少之又少,在希罗看来,能过一辈子好吃懒做的生活,即便是圣洁的天使都难保不变成堕天使,薇奈特她的家庭教育到底该多么优秀啊?
日子逐渐进入三月中旬,风和日丽中,希罗,柏月和李源一块儿踏上了前往狐村之路,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见家长”。
路上李源有一些紧张,虽然是演戏,但这种情景阵仗他实在是第一次经历,越想越不安越害怕穿帮,于是坐在火车上的时候这家伙抖得和抽搐了一样,坐在他对面一大叔担忧的问:“小伙子你没事儿吧?是不是羊癫疯犯了?要不要叫救护车呐?”
而柏月明显就比他镇定了许多,虽然她看起来和清纯少女没什么区别,但不愧是在酒吧里锻炼出来的,她甜甜的笑着,一只手揽住了李源的腰,镇定的说:“他这毛病经常犯的,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死不了的,最多吐点白沫而已。”
听完她的解释,对面的大叔放心了:“那就好!”
火车上处于隐形状态下的黑猫:“……”
李源一边发抖一边翻白眼,希罗确定他应该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才对,谁知道附近几个座位上的年轻姑娘却误以为他在对她们抛媚眼,她们愣了几秒钟后,主动走过来搭讪,结果被柏月一句“这是我女朋友”给赶跑了,希罗:“……”,大概是因为这一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之后那几个姑娘就一直在偷偷打量李源,隐约可以听见她们在聊“假小子”“蕾丝”“百合女”之类的话题。
李源绝望的闭上眼睛,闭眼之前不忘对身边的小狐狸露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柏月微笑着看着窗外,漂亮的侧颜在金色的阳光下,散发着一股梦幻般的美丽,倾国倾城,像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狐村在安徽省乡下的某个地方,这里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大别山,希罗依稀记得以前在历史课本上学到过一个“挺进大别山”的事件,没想到狐村就在大别山附近,也不知道晚上睡觉会不会有革命战士铁马冰河入梦来,而且因为狐村所在之地人迹罕至不说,还没有车道,所以等一行人来到狐村所在的这片山林的时候,他们已经累得快要死掉了——他们是一路走过来的。
狐村在一块三面环山的盆地之中,这个地方从卫星上是看不到的,有阵法结界保护,走在狐村的乡间小路上,左右都是大片大片刚刚春耕后的肥沃田野,那些黄灰色茅草屋像是散乱的积木般没有章法的到处都是,在绿色的山林边格外显眼。这个村子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外界的几片山野都抓了起来,硬生生嵌入了这个一片新绿的盆地中央,不然很难想像这里居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庞大的地方。
空气中都是一种清新而原始的草木香味,远处吐出枝桠的绿色山林交织成片像绿海一样,近处坑坑洼洼的农田里偶尔有戴着斗笠的村民,三两个路边的老旧水井里井水依然清澈。
怎么说呢,从上海远道而来的希罗有一种恍惚感,这里像是当今这个飞速发展的浮躁文明中一块翠绿的,清新的,干净的宝石,就像佛学的彼岸,天堂的净土一样。
黑猫用力的,深深的,专注的吸了一口气,然而尚未完全褪去的感冒很快对他做出了回应:“蛤湫!”
“你这个喷嚏的准备动作还真的很……”李源用了一个词来形容,“专业。”
他为自己精妙的形容而感到沾沾自喜。
希罗愤怒的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啊!要死啊你!”李源被激怒了。
“那边,是我家。”柏月指着一间宽敞的茅屋,对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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