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倚棹春江上,横舟石岸前。`迢迢独泛仙。
&nb去了金印的蒋尚培,那压抑了近四年的文人气质蓬发而出,在酒楼上,在渡头,在江中,在小舟上,看到什么,咏什么,可是,谁理他呢。
&nb“哎哟喂,臭,杂七!”郑大明蒲扇一般的手掌“啪”的一声把牌拍在桌上。
&nb“大明哥,我杂五都没说话呢。”小良没心没肺地说道,似乎以后不能人道的事情已经被他淡忘。
&nb“哈哈,老夫双板凳,你们快开。”张不才如此说,但眼睛却盯着王子墨的牌。
&nb待一个个开了牌,王子墨才慢悠悠抖了一下手,牌面正是双地,通吃。
&nb“晦气,和小爷玩牌,真想掐死她。”郑大明拍着大腿说道。
&nb宋朝人,人人爱赌,什么都能赌,市场上有扑买,赌坊里各色赌法叹为观止,就连官家都免不了俗,在宫里让只穿了兜裆布的女人相扑,自己与大臣押注,真是全国皆赌,赌色荟萃。
&nb长江上的这条小船上,除了蒋尚培端着酒杯在甲板上伤春悲秋,其他人则是围成一桌,如火如荼地进行赌博大业,有些护卫伤还没好全,裹着头的,吊着胳膊的,瘸着腿的,也不甘势弱。
&nb江上的生活太无聊,兜里有钱没处花啊。
&nb一直赌到夕阳临江,众人这才意犹未尽收桌。船家捞了十几尾鱼,十几斤虾,又在前头的渡头买了些绿菜,牛肉,两个大案摆在甲板上,又搬来了好几坛从襄阳带来的“黄鹤楼酒”,王子墨一行人便落座畅饮起来。
&nb每当这时候,老头子便会准时从舱房里出来,伸着懒腰极不客气坐在王子墨那一桌上,自己倒酒吃肉,丰衣足食。
&nb王子墨看到老头子来了,肉不吃了,酒不喝了,桃花给她剥的虾也推开了,一脸憋屈地看着老头子。
&nb为啥这老头子会跟来呢?为啥呢?
&nb王子墨想不通啊。
&nb明明岳云对老头子之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明明刑荣劝岳飞留下老头子当个幕僚,可是这糟老头子非要死皮赖脸跟着自己,还让刑荣来说项!
&nb真是莫明其妙。
&nb王子墨与老头子,那是带着仇的,更不要说蒋尚培与小良了,被这老头子坑得夜夜“苦干”,都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可就这样,老头子还是要跟着他们,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nb“方老头,前面就到扬州了,你有何打算?”王子墨唬着脸问道。
&nb方老头灌了一口酒,又丢了几颗花生米进嘴里,才砸吧着嘴慢悠悠说道:“老夫自然是跟着小爷,忠心不二。”
&nb忠心?你个叛徒也知道忠心?
&nb蒋尚培傲娇的文人脾气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这艘船上人人都可以说忠心,唯独方老头不行,他可是卖了锦轮山数千贼寇保自己性命的老奸贼啊。
&nb“方老头,莫非你忘了‘红娘子’?”蒋尚培铁青着脸质问道。
&nb“哎哟,老夫虽老,记性还好,‘红娘子’占山为王,聚众抢劫,奸、淫辱掠,无恶不作,一等一的贼婆娘,老夫忘了谁也忘不了她,蒋公子,您可曾忘了?”方老头扯了一个极贱的笑容。
&nb会不会聊天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人疮疤啊。
&nb王子墨让船家另置办了一桌酒席,然后让郑大明“请”方老头去了舱房享用,这才算完事。王子墨多想将方老头扔进江里喂鱼,可是刑荣说这方老头有些本事,善待为妙。
&nb本事,王子墨看出一些,主要在医术上,众人得了方老头医治,确实恢复很快,伤重者也没有其他大夫说的去了半条命,如今能吃能睡能赌能骂人,不过其他的本事,王子墨看不到,如果脸皮厚墙头草也算的话,那么也就两个本事。
&nb不提也罢,且当猪养着。
&nb方老头不在,大伙儿又热闹起来,吃酒划拳赚吆喝,豪爽的笑声铺满江。
&nb第二日一早,整个船上弥漫着药香味。
&nb方老头不是白吃白喝,他的专业素养还是过硬的,附带他常挂在嘴上的医者仁心,天微亮便起来给伤员熬药。
&nb船舱的厨房里,一字摆开七八个药罐,每个人的药都是不同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大药罐,沸腾着冒白烟,这个是强身健体的,船上的人每天喝一碗,不过方老头没让王子墨与桃花喝。
&nb众人起床梳洗,用了清淡的早饭,便是一个个端着药碗当酒一般灌了,将碗还给方老头的时候抱拳说谢,然后恢复了一贯的讨厌之色。方老头从不计较,让伤员喝过药后在房里等他,他收拾妥当就为他们把脉。
&nb“方老头,我这些兄弟的伤还有多久能痊愈?”王子墨问道。
&nb“快了,断了骨头的还得再养些日子,其他人到盐官之时就能好了。”方老头慢悠悠说道。
&nb“方先生,您能否给小二把把脉,她前些日子受过伤。”这个船上,唯一尊敬方老头的,大概只有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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