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显出几颗星星,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空中,柔柔的月光洒在寂静的皇清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柔和与美丽。
白日经过那件事,沈嘉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帷帐外透入的月光洒在碧色的锦被上,心里一片宁静仿佛白天的事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身边的赵箐箐早已沉沉睡去,只好闭上眼努力睡去。没多久,她也昏昏沉沉睡去。
天微微露出一点亮光,赵箐箐早已睡意全无,睁开惺忪的眼,又倏尔坐起身,身边的沈嘉玥有些异动,冰凉的手触到她额头,滚烫滚烫,原来沈嘉玥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烫的似火。赵箐箐连忙越过她,掀开帷帐,见床前守夜的小宫女还睡的懵懵懂懂,一阵怒火涌上心头,猛力摇醒那名小宫女,好一通说教,又让她去唤太医来。
做主子的生病守夜宫女毫无察觉,按例是要治罪的。那名小宫女见惠贵嫔发起烧来,自然慌了,只静静听着谦贵姬的说教,听了谦贵姬的吩咐后,连妆容都没拾掇好便匆匆跑出去唤太医,只是这个时辰太医可不好唤,各宫都还没启钥。
按规矩,各宫落钥后不能随意走动只得留在自己的宫室,只能等到启钥的时辰后才能走动。若有急事,须得遣外头守夜的太监去禀报,层层上报至帝后处,得了帝后首肯才能处理急事。
如此一来,太医哪能这样快赶来。赵箐箐急的不行,左等右等也没见太医前来,显然她是忘了禀报之事。只是这样,早已惊动了锦瑟宫,全宫上下灯火通明,含德殿的宫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连飞雪轩那儿都惊动了,章芳仪章若芷匆匆赶到含德殿,与赵箐箐一同照顾沈嘉玥。
赵箐箐忙的焦头烂额,一块帕子一块帕子轮着换,可沈嘉玥的额头依旧滚烫,没有丝毫作用。章若芷担忧道:“这可怎么办啊?”忽然定下心来,觉着沈嘉玥在说什么,又道:“好像贵嫔娘娘在说什么话哎,娘娘你听到了吗?”
赵箐箐匆忙间瞧了她一眼,看着沈嘉玥通红的脸,神情凝重,锦被被她紧紧的攥在手里,深知她定是做梦魇了,不想让旁人知道她的狼狈,道:“含德殿这样大的动静,都是本宫的不是,实在打扰了章芳仪歇息,还请章芳仪不要介意,天还未破晓,章芳仪早些回飞雪轩补觉吧。”对上章若芷不解的眼神,又补上一句,“今儿多谢章芳仪关心。”
章若芷盯着她的眼睛,看出了眼中一丝无奈,又看了眼沈嘉玥,忽然明白过来,坦然一笑,行了个礼,退下了。待她离开,赵箐箐只留下如花、锦织陪着她一同照顾沈嘉玥。
赵箐箐挤好冷帕正要换掉她额上的帕子时,听到沈嘉玥一句嘀咕声,愣住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仿佛解开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各种疑惑和心结。她望着沈嘉玥,原来她的好姐姐心中还有这样一个秘密,她从来都不知道,而这个好姐姐也从没告诉过她。
这句话藏在她心中已经很久很久了吧,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赵箐箐脑海划过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心里连带着怨恨起了皇上,这样情深意重的女子为何还要辜负她,出了那样一幕又一幕伤她心的情景,果然天家无情……
赵箐箐呼了一口气,为她换了新帕,知道她做了噩梦,决心摇醒她,不停地晃动她的身子,示意她睁眼,好一会子,沈嘉玥微微唤醒,又是满脸的泪水,赵箐箐为她擦拭,小声道:“姐姐,你发高烧了,如今可好点了?”顿一顿道:“方才可是梦魇了?”
沈嘉玥全身乏力,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努力睁开,点头应声,“嗯,我做噩梦了,没事,不必为我担心。这种梦,早就习惯了,只是最近都没梦魇过,你不知道而已,没事的…”看着她的眼中泛着晶莹,挤出一丝微弱的笑,“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别担心了,更别难过,我不会有事的。”
赵箐箐点点头,沈嘉玥心下一安,又沉沉睡去,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沉,反反复复,竟过了四五日,才慢慢好转。
沈嘉玥经了这场大病,身子虚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坐在床上,一声不响。赵箐箐坐在床沿边,陪着她,心里却很乱很烦,沈嘉玥的病慢慢好了起来,她自然高兴,只是这样沉默寡言的她却很让人担心,半天都不开口,没到必要时候从不开口,和她说了很多话,她仍然不吭一声。
赵箐箐不免有些泄气,却还是要说与她听,慢慢说道:“姐姐,你几日一直生病,你不知皇上有多担心,太医院的太医都快受够他的怒火了,快被他逼疯了。若姐姐再不好起来,那些太医都别活了,姐姐,你醒来了,却不说话,真是让人担心坏了。”哽咽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病好了反而这样安静了,妹妹我不习惯了。”
沈嘉玥听了她的话,很不以为然,自嘲一笑,始终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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