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云倾华睡得极不安稳,一会深处烈焰之中,身体被大火灼烧。一会又深处在寒潭中,潭水将她淹没。然后又有人手持一把长剑追着她,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模模糊糊的仿若置身浓雾中,只能听到穿透云雾而来的空灵声,一遍又一遍的问她:你为什么要弃我?你为什么要弃我?
云倾华很想问她是谁,可是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喊不出来。
她一边跑,一边勾出堵住喉咙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好像有磁性一般,怎么扯也别不出来。
突然的脚下一空,她的身体像风一样的往下坠落,掉进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呵!”
云倾华身子一抖,醒了过来。
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锦被,背下的里衣已经湿透了。云倾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坐了起来,狂喘了几口气。
又做噩梦了。
帐外很安静,朝春就睡在外间,却并没有被她影响。
“朝春。”云倾华唤了一声,但并没有回应。
她只好自己打开帐帘,下床自己倒水喝。
穿了鞋,刚站了起来。云倾华就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又跌坐回床上去。
他背对着她站在窗下,身后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墙上,放大了晃动。若是不看人,光看那影子,真像是鬼魅一般。
云倾华深吸两口气,定了定心神,才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云倾华只好鼓足勇气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向桌边,拿起桌上的烛台,向他靠近。
“你是什么人?”
这里是别庄,会不会是盗匪?
可如果是盗匪,怎么不杀人越货,反而定定的站在这里呢?
云倾华在他两步的距离之外站定,没有再上前,拿着烛台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穿着一身银色的锦绣竖纹衫,显得他人更加的修长。腰带上的金丝滚边在烛火的照映下闪闪发光。墨发垂在背后,如一抹瀑布,倾泻而下。
用不着看到他的面容了,光是这背影,她已猜出是谁。
他来了。
云倾华转身回到桌边,倒了杯茶,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传来,不答反问:“刚才做什么噩梦了?”
声音不再似以前那样的嬉皮笑脸,霸道倔强。而是很平静,平静得就像铺开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但是很冷,冷得让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云倾华不语,喝了口茶。
“是不是梦到被人追杀了。”
云倾华欲要吞下去的水就这么停留在齿间,又苦又涩。他怎么知道她梦见被人追杀了?难不成他能进入她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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