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听明白了,让不让王坊长依附,关键在于,他能不能护住人家,充当人家的保护伞。
我能护住他们一大家子吗?他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十个指腹上皆覆盖着一层薄茧。
他握了握拳头。
指节接连“咯嚓”作响,脆脆的,透着力量。
他知道,这双手虽然还很稚嫩,但是,它们是有些力量的。
更重要的是,他很久之前就发过誓,要做一个在乱世里,扶危救弱的大侠。所以,他也不排斥做一把保护伞。
当然,前提是,王坊长家世清白。不然的话,那叫为虎作伥。正是他所深恶痛绝的。
是以,他问道:“王坊长为人如何?家里是做何营生的?”
齐伯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对这一带的人家熟得很。闻言,笑眯眯的据实以对:“王坊长本人是中级武者,没做过恶意欺压街坊的勾当。以前,姓黄的在时,他也是敢怒不敢言的。他家是这里的老住户,听说他的祖父是高级武者,传到他,算是没落了。家里也没别的营业,据说是在北郊有两个庄子,指着庄子里的产出过日子。”
也就是家世清白喽。“我知道了。”沈云心里拿定了主意,挥手往外走。
没有犹豫,他痛快的接下了王坊长的小红本儿。
至于缔结仆从契约,那是件很郑重的事儿。得挑个吉日,开香案,接受王坊长家里所有男丁的三叩九拜。而眼下并无吉日,所以,只能暂且推后。
王坊长得了沈云的应允,感觉有了依靠,顿时有底气儿。不等正式缔结仆从,他已经热切的唤沈云为“主公”。
本来,他是要俯自称小,但是,新鲜出炉的“主公”说了,在他这里,不兴这些虚礼,叫他与齐伯他们一样,都自称“我”。
王坊长竟然满脸感激,大赞:“主公大仁。”
待他离开后,沈云特意翻看小红本儿。里头不但详细的登记了王家的家业,还很细心的附上了前街房产和北郊两处庄子的地契,以及家里所有仆妇的身契。
也就是说,王坊长是真的将全部家业都交了出来。
从几份地契上,沈云不难看出,这些都是上百年的祖产。可是,这会儿,王坊长就这样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一个陌生人,为的仅仅是得到他的庇护。
可见,在仙都,人人自危。
沈云将小红本交给齐伯,叫他登记入库,好生保管。
王坊长只是开了一个头。接下来,其他街坊陆续上门。无一例外,他们都是献上全部家业,请求依附沈云。
得了,一头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听齐伯说,他们都是安分过日子的寻常人家,没有恶迹,沈云都收了下来。
只是,前后三条街,总共有三十一户人家。他们的营生五花八门,牵涉到庄子、酒楼、香烛铺子、绣庄等十一个行业,掌柜、伙计数百人。而沈云之前只是帮忙打理过几家杂货铺子而已,那点生意经,真的不够用了。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出个章程出来,便如数交还给他们自己打理。当然,更主要的是,他目前手头不缺钱,没打算从这些产业里头“抽活水”。
但是,人家的依附是认真的。打这以后,每个月都主动来交账。
好吧,这个沈云在行。以他现在的心算速度,不用扒算盘珠子,一本账本翻看完,也就查完了账。
结果是,一年下来,他没有查出一笔假账。年底的时候,这些人家真的按规矩,只拿了两成半的收益。余下的,全真金白银的给他抬了过来。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做,一年下来,竟然有了二十来万两白银的进项。真应了齐伯的那句“财源滚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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